没来由的一声叹息,没有逃过墨霏的耳朵。她抬头看了一眼快成半圆的月亮,想到了该死的纯阳戾气,心里也是一紧,也长叹了一声。
东方的天空露出曙光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长子县城高大的城楼和宽阔的城墙,远远看去象一个沉睡的老人,在晨光中慢慢苏醒。驭风一口气跑了一个时辰,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墨霏和墨雨骑得两匹马却有点累了,喘着粗气,在清晨的薄雾中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第一缕阳光洒向城头,高大的城楼被映成金黄色的时候,城防营的官兵将厚重的城门打开,放下了横跨在护城河上的吊桥,等待出城的百姓涌向城外。我们牵着马向城门走去,城防官兵仔细检查了我们的身份和马匹信息才放我们进城。长子县城的官驿就是马驿,马实见我带着两位姑娘进来,露出一幅笑脸问我们一大早从哪里来?
马实是自己人,我直接问道:“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见丞相府的籍福,他是否住在马驿?”。
“你找他?”马实看了我一眼疑惑地说道:“他住在后院你曾经住过的跨院,他可是相府的人,你不会是想找他的麻烦吧?”
“找他的麻烦?他的主子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汉丞相,皇帝的舅舅,打狗还得看主人,我怎么可能找他的麻烦,只是有件事想和他商量”,我拍了拍马实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不是来找事的,相信他再来长子县住进马驿的时候,会感激你的”。
“那就好”,马实一听放下心来,领着我们到了后院的跨院门前。不愧是相府的幕僚,跨院门口站着两位手按环首刀的护卫,虽然没穿甲胄,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经过系统军事训练。看到马实领着三位陌生人过来,两人同时将环首刀一拔露出了一段寒光闪闪的刀刃,问马实有什么事?
“麻烦通报一下,我们为十几颗柿子前来求见籍福大人”,我怕他们不去通传,略一沉思接着说道:“再烦请转告籍福大人,此番他回长安必有一件祸事,柿子之事善终,长安祸事便能善了”。
“去去去”,一个护卫不耐烦的说道:“籍大人是相爷器重的幕僚,哪有什么祸事,再不走送你们见官”。
只想让其通传一声,不想换来一顿抢白,我心里不悦。马实陪上笑脸,往护卫手里塞了十几个大钱,说道:“劳烦军爷通传一声,我们找籍福大人的确有要事相商,万一误了相爷的大事,你们也不好交待”。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个护卫掂了掂手里的大钱,向身边的同伴说道:“你看着他们,我去通报一声,不过”,他对我们说道:“如果大人不想见你们,可怪不得我”。
“你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籍福大人,他自然会见我们”。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没有把握,万一籍福就是避而不见,只能守在马驿附近,等他出门时再想办法。实在不行等他出城后拦截他的车驾,见不见就由不得他了。
籍福果然如史书记录的那样聪慧过人,不知道是柿子,还是长安的祸事引起了他的兴趣,前去通报的护卫请我们进去。进了跨院才发现,除了门口的两个护卫,跨院里还有几个护卫守在房前的走廊上,正中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一个年约五十浓眉短髯的人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看不出他心里所想,一双眼睛把我们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落到我身上。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屋后籍福开门见山的问道:“在下相府幕僚籍福,请问阁下大名”。
我没有客套直接说道:“我叫卫国,冒昧前来,是有一件…….”
籍福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柿子实乃小事,你说我回到长安必有祸事,请问祸从何来?”
“好说”,我笑了笑,端起籍福倒的一杯茶一饮而尽,说道:“此间事毕回到长安,相爷肯定派你去办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要说事情本身不难,但是面对的人却有些特殊”。说着我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籍福的表情变化,但是这个家伙城府太深,根本看不出他的心理变化,于是我一咬牙继续说道:“这件事打着相爷迁坟的名义,让你去找魏其候窦婴索要他在长安城南的一大片良田,不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算不算祸事?”
籍福大吃一惊,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道:“此事甚密,先生从何处得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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