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会儿功夫,雪子下得更欢了,还下起了小雨。小雨加雪子,到晚上也许地上就会有一层薄冰。
颜汐松了口气,官道上没遮没盖,野外避寒的地方也有限。下雪后天气马上就要冷了,晚上要是在外面冻死都有可能。那些搜查的人只要还要命,就不可能一直守在那儿。最多也就再坚持一两天他们估计就撤了。
王氏找出夏天时采摘的金银花,又加了把甘草,熬了浓浓的一大锅水。水都烧了,索性又煮了一壶姜汤,加了两勺红糖,从小门送过去。
“大叔,公子,这金银花煮甘草水你们擦擦伤口,然后再拿这棉布包扎伤口。”颜汐将水送进屋,又掏出王氏给自己买的冻伤膏放到地上,“这是我婶娘在镇上买的冻伤膏,你们看看能不能用。”
将一桶金银花煮甘草水送到屋里后,她又抱了王氏找出来的两件衣裳,还有那壶姜汤也送进去,“擦完伤口你们身上的衣裳就换这两套吧,都是干净的。这姜汤给你们的,加了红糖。你们也可以倒水壶里带走,晚上在外面也可以暖暖。”
“谢谢你啊,颜汐,这可真是麻烦你们了。你婶娘真的是个细心周到的好心人,我这伤口没事,我家公子是得擦洗一下……”他嘴里念叨着,手上已经将木桶的水倒到木盆里,再掺入凉水,调和水温。
那公子这时半闭着靠在布料堆边,也没有反应。
颜汐说了半天,就差明着说“你们晚上就走吧”,可惜那大叔不知是装傻还是真没听出意思,没点回应;另一位压根就当自己睡着了,她只好转身离开,给他们让地方。
等她一离开,那公子倒是睁开了眼睛。
“公子,幸好躲得及时,不然您这伤口就凶险了。”那大汉唠叨着少年的伤口,小心脱下衣裳放到边上。那少年伤口的血跟衣裳结在一起,这一脱不免拉动伤口。他倒也硬气,竟然一声不吭。
等两人擦洗干净伤口血迹,再重新包扎好,木盆里水也变成一盆血水了。
大汉端到屋外想倒到院子里,颜汐却守在外面,“不要倒地上,倒这里。”她过来一起抬木盆,将水倒到井栏边的水沟里,又多冲了几盆水,将这些血水都顺着水沟冲到河里,再用草木灰将肉眼能看到的地方的血迹都擦了一遍,她才安心点。
大汉换上的是刘大力以前留下的衣裳,那少年穿的是刘衡的衣裳,两人穿上倒也合身。那姜汤两人都喝了一大碗,感觉身上暖和了。
王氏居然又煮了两碗热汤面过来,上面还铺了蛋。
颜汐忍不住抚额,自己刚才的话,看来婶娘没听进去。她是认定这两人是洪县令的人,所以打定主意要照顾好吗?
那两人刚才吃了颜汐拿点菜叶卷和芋头什么的,但是一看热汤面,只觉得肠胃还能再填点。大汉从王氏手里接过托盘,跟王氏说了一声“谢谢大婶”,端到屋里唏哩呼噜就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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