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想要爬回润安城,对,他得爬回去,爬回去,就可以找刘衡救他。他是自己的儿子,他不敢不救自己,不然就是忤逆不孝!
胳膊往前扒一点,身上就是一阵剧痛。他觉得自己爬得很用力,其实却跟条蛆虫蠕动差不多。
他从小就聪慧过人,六岁进了学堂,一路受人夸奖。魏家是小康之家,他从未吃过苦。后来为了读书,卖了些田地,但是有王氏织布刺绣,他吃喝不愁、衣食周全,还能有余钱会文交友。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向自己靠近,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很快,那辆马车停在了自己面前,一双脚站在自己眼前。
魏桓撑起脑袋,就看到一双灿若寒星的眼睛,再一看那脸——居然是刘衡。
他张嘴想要求救,刘衡蹲了下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如何?”
“救——”他吐出一个字,痛得支撑不在,脑袋一下敲到地上。
刘衡看着魏桓面如金纸,呼吸急促起来。
“魏桓,从我知道你抛妻弃子的那天起,我就在想,老天若是开眼,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你娘亲——”
“我没有杀你,所以我娘亲不会受到惊扰的。再说,像你这种寡廉鲜耻、猪狗不如的东西,应该下地狱。我娘亲那么好,早就投胎到好人家去了。”
刘衡转身从马车上拿出一包香烛,点燃三只清香,冲着阳山村方向跪拜,“娘,魏桓马上就要死了。您开心不?如今反贼危害百姓,儿子只能先国后家。您放心,反贼平叛后,徐氏一家还有徐玉容那个疯妇,都活不了了。儿子若是不幸……汐儿也不会饶了那个贱妇的。”
魏桓听他说汐儿,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那个村姑。他想说救了自己,自己做主帮他娶个高门贵女,偏偏一个字都吐不出口了。
刘衡压根没有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香插入地里,抓起纸钱开始烧起来。
一大堆纸钱化为灰烬,一阵夜风吹过,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儿,有带着火星的纸飘到了魏桓头发上,发出了一股焦味。
他死命地吸气,却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最后,终于摊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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