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指着自己媳妇,气急败坏的说:“闺女这样子你也有责任,什么事情都依着她,我战友来说亲,她不愿意你就不愿意,这倒好,留来留去的我留出个仇人来我,你,你,你们,唉……”
支书媳妇听自己男人这样说,有些生气了,说:“你还说你战友,你战友那孩子腿不好,我能眼睁睁的看着闺女往火坑里跳吗?”
支书说:“玲子要是嫁到我战友家里接着就能转成城里的户口,还用得着在庄稼地里吃苦?你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支书媳妇不愿意了,这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更何况支书家那闺女可是支书媳妇的心尖子呢。
支书媳妇生气的说:“怎么滴,城里户口比闺女的幸福还重要?田保根啊田保根,我实在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就为了一个城里户口让咱闺女嫁给一个瘸子。”
田保根说:“那孩子腿不好还不是为了集体的利益受的伤吗?你们啊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啊,那沈省勤有什么好的啊,游手好闲的,就没见他下力气在地里干过活,一看就不踏实,闺女嫁给他有什么好的?”
田玲玲说:“省勤哥能吹会拉的,是个文艺人才,人家怎么就不踏实了,文宣队的工作干好了也是人才。”
田支书看自己的其女这样,生气的说:“是人才也不是你的菜,这事你甭想。”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田玲玲气得坐在炕沿上“呜呜”的哭起来,支书媳妇一看,这爷俩弄僵了,叹了口气坐在闺女身边,拍了拍闺女的肩膀,说:“玲子啊,你爹都是为了你好,省勤家的大哥一家人从京城被赶了回来,这都好几年了也没见有个什么说法,估计是得在村里一直待着了,家里有个右派出了门谁都能踩你一脚啊。”
田玲玲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娘,说:“娘啊,沈家大哥大嫂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看看人家那几个孩子被教养的知书识礼的你觉得人家就一定这么低吗?娘,我三爷爷说过,不管什么时候,识字的人才是人才,我就觉得别看现在老师被打成了臭老九,那些有文化的被送过来接手再教育,早晚有一天人家能再回去干事业。”
田玲玲嘴里的“三爷爷”是老田家这边辈分最大的一位老人,已经七十多了,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在城里做学徒的时候跟着东家走过很多地方,当年田保根去当八路还是这位田家的三叔给他指的一条明路,这老爷子眼光独到,村里来的几位教授也没少受老人家的恩惠。
支书媳妇听自己闺女这样说,担忧的说:“玲子啊,你看看现在,谁看学习呀,本想着咱们家每个读书人,让你弟弟好好的学习,考个大学好光耀门楣,这下倒好,学校直接停课了,人家先看的是你家的成分。”
田玲玲说:“娘,不管怎么说我就是看中沈省勤了,您就帮着我好好劝劝我爹吧,他们家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支书媳妇说:“他们家的情况复杂啊,还有沈家在省城读书的那个,从解放就没见过人,有人说是从D城坐船去了台湾,玲子,也就是咱们村里人不计较,周围多少人家就为了一个多少年不见的人被拉上台批啊,这些你想不到我跟你爹都得给你想到啊。”
田玲玲哭着说:“这些我都不管,娘,你闺女就是这样一根筋的人了,你跟我爹看着办就行了。”说完抹着泪就出了爹娘的屋子。
田玲玲刚进西屋自己房间,自己弟弟田爱国探头探脑的进了自己姐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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