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叹了口气,说:“悦然,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让孩子听了心里难受。咱们是他的父母,就算是咱们的成分不好那也是他们的父母,在培华心里,咱们是谁都不能替代的,好了,快点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就是一晚上的沉默,培茵的心里很难受,自己的家人,只是因为成分问题,而受到这样的错待。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起床给二叔二婶做饭,他们俩还得赶着回厂里上班。
因为冬天了,地里活不多,眼看着快要进腊月了,队里这几天忙着算工分,盘点仓库里的粮食,看看各家各户能分多少粮食多少东西,沈父因为能写会算的,就被喊到队里帮忙。
培茵在这一年的生活里知道沈家村别看叫沈家村,只是有一半的人家姓沈,田也是个大姓,还有很多别的姓氏,又因为各家各户都是跟自己的叔伯兄弟们住的近,所以往往一个姓的住的有些集中,而村里分生产小队是以住的地方划分的,这就导致一个队里往往很多都是本家的,就像培茵家所在的生产二队,大部分都是姓沈,队长也姓沈,就是被称作“四爷爷”的沈省民的父亲。
四爷爷是个很公正的人,不管是平时上工的公分还是年底发东西,这么些年都做的公公正正的,别人说起四爷爷也都会竖起大拇指说:“老四就是个公正人。”
今年风调雨顺的,地里庄稼收了很多,这几天村里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能过个稍微富裕些的年,谁都很高兴啊。
沈父每天早出晚归的,队里很多人家,每家谁上工了,记了几个公分,不光是得算出来,还得再仔细的核算一下,这可是关系到钱的问题,就算是一分钱也马虎不得。
数着盼着终于盼来了算工分发钱的日子。
沈家村是以生产队为单位发的,一大早就在生产队仓库前支起了桌子,队里负责记公分的坐在桌子后面,四爷爷守着一个带锁的抽屉,那里就是这次要发下去的钱了。
培华在家没事,就抱着培茵去领自家的公分,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家来的实在是晚了些,前面已经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四爷爷按照已经算好的公分,在按照一个公分多少钱给每家每户发钱。
排在队伍后面的是住在离培茵家不远的一户人家,也姓沈,按照辈分培茵得喊那家的男主人哥哥,这次来的就是叫做沈培连的男主人,三十来岁的年纪,家里有一个六十多岁的母亲,除了两口子还有仨孩子,最大的才十二岁,现在在村里的小学校上学。
培华礼貌的喊了声“培连大哥”,沈培连憨厚的笑了笑,说:“培华也来了,听别人说你去出夫,是个好样的。”
培华说:“不都是干活,去了就得好好的干呢。”
又寒暄了几句,队伍那头竟然有吵闹的声音传来。
培茵好奇的朝那边伸脖子看究竟,培连看了看之后,说:“是培红家的,培红前些日子可没怎么去出工呢,估计是发钱发的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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