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田跟奶奶说:“奶奶,没事,一点都不疼了,以后我看事不好一定跑了,这样就既不惹事也挨不了打了。”
奶奶摸着孙子的脑袋,点了点头,心里对眼下这个世道已经是无比的厌恶了。
沈母看到自己的婆婆领着三个孩子回来,心里就觉得听慌张的,不到下工的时候回来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待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看着培田脑袋上的大包,沈母的眼圈就红了,不管是哪个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沈家小院里几个人不知道的是,下午几个孩子打架的经过已经在全村传遍了,沈家村不大,就俩姓,这一个姓都是一个老祖宗,你说沈培泽论起来还跟人家沈培田是一辈儿的呢,就能找了大孩子对人家下死手,拿着石头敲人家头,沈培泽的爹,沈家村的村长沈省农这下子坐不住了,自己是村干部,虽然有些小特权,但是不能做仗势欺人的事情呀,灾荒年间,自家可是吃了人家沈省思家不少的粮食,现在人家落难,你家的孩子这么对人家的孩子,虽然没有人敢当面说自己,备不住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自己忘恩负义呢。
省全大爷跟这沈省农是堂兄弟,省全大娘在地里听说了这事就去找沈省农的老婆。
这一帮老娘们在地里割玉米秸,玉米秸割倒了之后捆成个,拉回去能喂牲口,省全大娘跟沈省农的老婆都在一块地里干这个活计。
沈省农的媳妇是个通情达理的,只有一点不好,因为前面生了三个闺女,对最小的男孩,也就是沈培泽,那是溺爱无比啊,虽然现在条件不好,沈培泽想吃点好吃点那是一定想方设法的达成孩子的心愿,所以沈培泽现在是村里最白胖的孩子。
省全大娘把事情跟沈省农家的一说,沈省农家的,也就是沈培泽的娘也着了急,为什么,要是把人家的孩子打坏了,你拿什么去赔给人家,自己孩子这么小就知道领着人去揍人家,这得有多坏呀,虽然现在阶级斗争搞得非常火热,但那是人家的事情,自己村里把精力都放在生产上,没看到粮食分的也多,年底下公分也多呀,这些周围的村子里哪个能比?
作为一个很传统的农村妇人,沈省农家的觉得踏踏实实的干活挣粮食是最正统的,那些什么阶级斗争之类的都不是自己能干的事情,这下好,自家的小子竟然当着村里很多人的面骂人家是黑崽子,自己的婆婆可是经常跟自己念叨,自家当年要不是人家沈省思家的粮食,家里几个孩子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人丁兴旺,咱是庄户人,咱得踏实本份的活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少干,丧良心哦。
沈省农家的扔下手里的镰刀就跟着省全嫂子往村里跑,跑到半路,沈省农家的说:“嫂子呀,我不能空着手去,你等一下,我去家里把攒下的那几个鸡蛋带着,咱这是替着孩子去人家家里请罪的呀。”
省全大娘说:“那好,手里提着点东西最起码还能看出咱们的一点心意,省农家的啊,培泽这孩子得好好的管管了。”
省农家的说:“嫂子哦,我一定好好的管,我以前就是对他太好了,以后我一定改一定改。”
看着慌慌张张回家去拿鸡蛋的省农家的,省全大娘叹了口气,这个堂兄弟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到了儿子身上犯糊涂,一连生了三个闺女,好不容易盼来这个小子,那是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自己带着三个闺女累死累活的干,这个小子已经十多岁了,放个假也不知道帮着家里干活,整天这么晃荡着玩,生生的要养出一个纨绔。
省全大娘跟省农家的挎着一个装鸡蛋的篮子就进了沈家的小院。
培茵看到省全大娘进了院子,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挎着个篮子,觉得跟沈培泽家应该是有关系,赶紧的跑进奶奶屋里,跟躺在炕上的培田说:“三哥,三哥,一会省全大娘进屋了你就赶紧‘哎哟’,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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