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民的娘听了,急忙去够屋檐下还挂着的艾叶,这些都是端午节的时候从地里割来挂在那里的,虽然因为破四旧已经不过端午节了,但是家家户户还是会在端午节的时候去野地里割点艾叶挂在屋檐下,夏天的时候用这个点了熏蚊子也是极好的。
田小民的大嫂看家里几个人围着自己团团转,而且一下子就给煮七个鸡蛋,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了,就没有再继续作,田奶奶看花婶来了,请花婶去自己屋里的炕上坐坐,两个老太太坐在炕上,听着院子里田小民的娘吆喝着俩闺女又是煮鸡蛋,又是洗艾叶,有些相对无言。
还是花婶说:“大嫂子呀,您从小把小民拉巴起来,以后有您的好日子过,我看那小芳闺女了,是个好的。”
田奶奶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有办法了,先这么着吧,家里这些事情说出来都丢人呀。”
花婶说:“大嫂子,看您说的,您呀好日子在后头呢,行了,爱民媳妇这会也就消停了,我得回家了。”
送走了花婶,田小民的大嫂吃了艾叶煮鸡蛋,这才消停下来,躺在炕上迷迷瞪瞪的想着心事。
田小民出了正月盖房子,以后这个院子就是自家的,老太婆不是说要带着俩孙女跟着去吗,这个呀正好,公婆现在也都能当整劳力挣工分,那就跟着自己在这里住着,先帮着自己把家业巴结起来,等以后俩小姑子说婆家的时候就让田小民帮着整治嫁妆,你不是要带着俩小姑子住吗?你不是非得让田爱琴去上学吗?只要你们出了这个门,以后甭想从自己这里要一分钱。
田爱琴跟培茵说起这些的时候,一个劲的唏嘘,大嫂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啊,刚进门的时候大嫂不是这样的呀,大嫂进门的时候还给自己做了一件新衣服呢,这才多久呀,怎么就成这样了呀?
培茵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自己的好朋友,总不能跟她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毛画皮难画骨?人家是一家人,自己这样说太有失厚道了。
不过没几天村里就没有人说田小民家的这些事情了,因为村里又有了一件关系整个村子每个人的事情,那就是沈家村要扯电线了。
沈家村抽出一部分劳力,跟附近西平城的村子的劳力一起,挖坑埋电线杆。
电线杆都是木头的,一头粗一头西,细的一头上面按着一个很短的横木条,上面钉着几个瓷线圈,这个是过电线用的,沈家村在村头还修了一个变压器的屋子,整个村子的电线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对于通电,培茵非常的高兴,这意味着自己要告别煤油灯时代了,晚上点着如豆的煤油灯,实在是憋屈的慌啊,想到就要有电了,以后晚上也能拉着电灯写作业了,培茵就觉得雀跃非常,有了电,说明什么,说明又朝着文明的方向走了一大步了。
劳力们把电线杆子按照县里要求的位置埋好了之后,又翘首以待了好些日子,每天村里人都会去打听,已经通到哪个村里,村里人都是怎样的高兴,这电是从西平城里出来,一个村一个村的通过来的,沈家村距离西平城二十来里地,跟西平城之间还有好些村子,在这期间,村里人每到晚上都会充满怨念的看着煤油灯,畅想有了电之后的日子。
在这充满了美好希望的等待中,田小民的新房开始修建,修房子的料都是周爷爷从青山那边帮着买了运过来的,因为以后会是孙女的新房,周爷爷还请人帮着设计了,买的料也都是好的,不管是打尖角的青石条,还是做檩条的木料,村里人见了没有不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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