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落,因为家人的到来,角角落落都充满了生气,培茵吃了午饭,满足的叹口气,爷爷跟二爷爷已经在院子里的树下摆上了桌子,茶壶,两个人泡好了茶,边喝边看着院子里几个玩的高兴的小孩子,培茵过去坐下,蹭了两杯茶喝了,沈母在屋子里喊她过去,培茵过去之后,看到三位奶奶还有大姑姑都在呢,就问什么事情。
沈母说:“我们在商量着你省修大爷回来了住在哪里,你也来帮着参详参详。”
现在这个院子是两进的,前面有个倒座,就是在整个院子的南墙边盖了几间南屋,原来是给门房的人住着的,进了垂花门,穿过宽大的院落,是正房三间,住着爷爷奶奶,还有一间是会客的地方,东厢房两间,一间住着二爷爷二奶奶,一间住着三奶奶还有瑶姑姑,西厢房是厨房跟饭厅,穿过月亮门,走过长长的夹道,就是后院,后院也是正房三间,现在住着沈父沈母,还有培华一家四口,东厢房住着培茵傅小敏,另外一间住着沈茜,西厢房住着沈锦华还有蔻蔻,后院还有个后罩房,住着培田跟周藏。
培茵说:“娘,您还有奶奶们看着办就行,需要我搬我就跟小敏搬出来就行了。”
奶奶说:“我想着把培田几个的房间搬到倒座,让几个男孩子去住南屋,你们几个去后花园住倒座,让你爹娘委屈委屈住在东厢房,把后院的三间房让出来给你省修大爷住着,你看怎么样?”
培茵说:“奶奶,您做主就行了,我都听您的。”
沈母说:“就是得麻烦你跟小敏这个姑娘好好的说说,咱家现在情况有些特殊,让她体谅体谅。”
培茵应下,傅小敏一般都是早上出门,下午回家,中午就在摊上简单的对付一口,等到傅小敏下午回来的时候,培茵把事情跟傅小敏说了说,傅小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要不我先去外面租房子住吧,你们家现在来亲戚了,我再在这里住着不好吧?”
培茵想着过几天沈兰就来了,到时候商量事情不在一起不方便,想着后花园的那几间房,就跟傅小敏说:“小敏,说实话,我们姑嫂几个自己倒腾了点小买卖,家里人想着把规模扩大,我看中了你的能力,想着拉你一起干,过两天另外一个姐姐就要过来,想着看看市场,不过具体要在什么地方干还没有定下来,需要我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你要是想跟我们一起干那就先等一等,等咱们商量好了再说。”
傅小敏听了之后没有做声,仔细的想过,说:“培茵,这些天我自己批发了衣服到街上去卖,挣钱是真不少,但是我觉得我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我只是挣一个辛苦钱,现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开放,以后怎么样谁都不能说的清楚,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的,我想留下来,我觉得这个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
培茵很高兴,给傅小敏还有沈兰单独的准备了一个房间,这样后院的三间房就都分配好了,培茵自己一间,傅小敏跟沈兰一间,沈茜一间。
下午四点多钟,杜明隽跟培茵一起整理了带回来的那些旧书古籍,很多书籍因为保管不善,书页粘在一起,纸也非常的脆薄,培茵有些可惜的看着那些碎纸页,说:“这都是咱们这个国家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就这么没了,实在是让人心疼。”
两个人在培茵的屋里,培茵在地上铺了一块床单,俩人就这么坐在地上整理,杜明隽看着培茵惋惜的表情,把培茵耳边的一缕碎发塞到耳后,说:“历史就是这样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顺顺利利的传承下来,留下一鳞半爪的,让咱们这些后代顺着这点东西仔细的去寻找验证,才会觉得这些东西重要,这样才更有意义不是吗?”
培茵有些惊讶的看着已经昂藏七尺之态的杜明隽,没想到当年那个有些自闭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为一个这样有内涵的大男孩了。
看到培茵看着自己,杜明隽笑着说:“那时候你还小,不知道那个年代是怎样去毁灭那些美好的东西的,虽然我才几岁,但是我已经记事了,很多好东西就那样被扔到火海里,被一点一点的敲碎了,我还记得那些石碑,不容易敲碎,他们就把石碑用火烤,再放到凉水里,让坚硬的石碑就那么生生的爆开,那些人都疯了。”
培茵说:“以后不管是毁坏的东西还是被害了的人,一定会有一个公道的。”
杜明隽微微的笑了笑,把坐在自己身边的培茵轻轻地揽到怀里,说:“那个时候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妈妈睁着眼咽下最后一口气,我以为我活不了的,后来我被送到家里,看到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的你,我觉得世界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培茵,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当年对我的关爱。”
低低的话语,带着伤感,培茵想起那年冬天,那个被送到家里的小男孩,因为坎坷的遭遇,因为母亲的离世,瘦弱的身躯,硕大的脑袋,两只迷茫的眼睛看什么都没有焦距,培茵把手放到杜明隽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说:“那时候我几岁呢,后来我娘说起你的身世,我觉得我应该好好的待你,咱们沈家村有田书记在,很多事情做的不过分,我们家要不是有村里人的爱护,我都不敢想现在我是个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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