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至玉女峰前,杨重梧纵身跃上崖壁,待靠近灵草时,闻到一大股醒人心脾的气息,略略带有一丝辛辣,与《胡青牛医经》中记载完全一致。
他用右手五指抠住了崖壁的石缝,稳住身形,伸左手小心翼翼的摘了一十三株三色三叶青,凌空翻身下来,取帕子将三色三叶青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再朝着刚才那面山上挥了挥手,便起身大步往武夷山下走去。
耳中闻得一声笛音飘起,杨重梧放慢脚步,边走边听,笛音欢快,节奏轻亮,竟然是一曲《喜相逢》,走得一会,又听得笛音幽远绵长,还略略带有丝丝凉意,仿佛依依惜别。
杨重梧心中一动,“莫非这姑娘对我有些......”他忽然觉得脖颈僵硬,不敢回头。周小颦有神仙样貌,武艺超凡,心地真诚善良,确是一个万中挑一的好姑娘。就在此时,另一个娇俏的身影又浮现眼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唉,奈何水流无心,云去无意,伊人不知身在何方?杨重梧心中有若擂鼓,暗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想无益,还是一切随缘吧。
杨重梧甩开大步,不多时便到了武夷山脚,几声轻啸唤来乌骓马,翻身上马,归心似箭,一夜不眠不休,在第二日凌晨,便已赶到宁德军营,他不去帅帐,直奔军医堂。
戚继光听到军士禀告,也大步来到军医堂,看到杨重梧后,也不开口相询,只拿眼去看他脸上神色,杨重梧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包着灵草的帕子,将帕子缓缓打开。
虽然经过了七八个时辰,可那三色三叶草还是鲜活水嫩,未见丝毫枯萎,老军医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呼道:“三......三......”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虽然他一辈子与药草打交道,可平生从未见过这传说中的灵草,更何况有十几株之多。
戚继光惊喜交集,心下尚自不信,以眼神询问,见杨重梧点头,戚继光长呼了一口气,说道:“重梧,大恩不言谢,辛苦你了。”杨重梧道:“分所当为,何需道谢。我需要抓紧时间调制药膏,将军你且先回去吧。”戚继光朗声哈哈而笑,转身出门,回帅帐去了,杨重梧认识他已有一段时间,还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高兴。
有了这三色三叶草为基,制作防瘴药膏就变得简单了,杨重梧在心中略一计较,只取了小半株三色三叶青,另加了七种草药研磨成粉,制了一百个单布药包,取了其中二十个,每个药包两边,各用一根绳子拴了,便直赴水军营寨。
待找到伍青彪,杨重梧道:“老伍,我的防瘴药已经制好了,为了慎重起见,要找二十个人,和我一起去毒瘴中试药。”伍青彪拍着胸脯,爽快说道:“包在老伍身上,我老伍算一个,另外的十九人,我马上给你找来。”杨重梧还想要说些什么,老伍已经出门叫人去了。
也就是一柱香的工夫,伍青彪回来了,说其他人已在海边等候,二人到了海边,杨重梧见和上次一样,也是两艘小船,船上水手已经各司其位,正好一十九人。杨重梧上船后,伍青彪在船头摇橹,呼喝一声,两船便驶入海中。
杨重梧留神一看,也不知道伍青彪如何与其他人交代的,船上诸人,都是一副悲壮模样,仿佛去慷慨赴死一般,便朗声对伍青彪道:“老伍,虽然是试药,可我已经反复斟酌了七八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他这句话说得极是响亮,两船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神情俱是一振,虽是民族大义,可能活岂不是更好?伍青彪边摇橹边说道:“杨大侠,我信得过你。而且,老伍这条命,几个月前就是你救的,否则,哪有我建功立业的机会。”
小船轻快,两个多时辰后,便到了毒瘴之外,杨重梧挥手止住两船,每人各发了一个药包,让他们遮住口鼻,两边长绳在耳朵上方绕一圈系在脑后。
待众人都戴好后,杨重梧让伍青彪命众人缓慢行船,进到毒瘴里面后,便停船不动。这些个军士,之前都曾见过中瘴毒的同袍,故而刚进入毒瘴时,都有些面上变色,然除了口鼻药膏处有一阵提神醒脑的气息外,却没有感觉其它异样。
杨重梧目光灼灼,在众军士脸上穿来梭去,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见有几个军士的印堂处,现出若有若无的青色,便将手一挥,两船回划,又来到毒瘴之外。
一出毒瘴,众军士抛了桨橹,齐声欢呼,拍手雀跃,药膏的效用已超出预计,杨重梧也是颇觉兴奋。回程之时,众军士欢欣鼓舞,卖足了力气摇橹甩桨,两船在海面上,犹如踏浪飞行一般,不到一个半时辰,便已回到岸边。
众人刚一离船,就见二三十个军士,手持长刀冲了了上来,将杨重梧与伍青彪等人团团围住,杨重梧目光一扫,远方灌木丛中,偶有亮光一闪,竟然也有人马埋伏。
杨重梧与伍青彪对视一眼,心中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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