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漆黑一片,杨重梧从身上摸出火折,却已浸得湿透,打了几次都没有着火。他忽然惊觉右侧气流有异,急忙将身子往后一仰,一股剑气擦着鼻尖过去,也是他反应神速,只要慢得一瞬,性命就已不在。
他处乱不惊,应招奇快,身子尚在后仰,一招“前后相随”,左右双掌已同时拍出,当此险境,出手毫不容情,掌风呼呼,九阳神功已运至七成。
突然间,电光一闪,整个房间如同白昼,将屋内之人照得清清楚楚,他急忙收势,硬生生的顿住双掌。这一下使力过猛,又收得太快,有两三成掌力不得宣泄,还击自身,九阳神功何等刚猛,心口如同铁锤痛击,电光一闪即逝。
屋内又是漆黑一片,可杨重梧的眼前,却是万千金星乱舞,耳中听到那人喊了一声:“大尾巴。”自己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人点燃了火折,火光摇曳之下,秀眉妙目,身穿紫色小袄,正是王瑛。
王瑛面色灰白,衣裳上也有几处血渍泥污,她见到杨重梧也是满脸惊奇,开口询问,一道霹雳下来,似乎整个房间都在摇晃,杨重梧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雷声过后,杨重梧觉得胸口闷塞稍缓,问道:“瑛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咦,你受伤了?”他熟读《医经》,望闻之能,当世无匹,他内功深湛,隐隐听见王瑛呼吸略促,中气不足,呼吸时胸口起伏,脸白若纸,更是气血两亏之像。
窗外雨声哗哗,王瑛根本就没有听清杨重梧的话,从地上拣起一棵松柴,就着火折点燃了,另架起几根柴火,烧了一个小火堆,在一张破条凳上坐了下来,这一番劳动过后,她似乎是非常疲倦,不住的喘息。
杨重梧抓住了她的左手一探脉,说道:“你左手与人对掌,掌力不及对方,被那人内力迫击,心肺震动,肺叶受创尤重,还吐血了,你是和谁动手?”他也不待王瑛答话,便转到她的身后,伸右掌抵住了“肺俞穴”,将内力缓缓注入,王瑛运起师门心法,将这股热气缓缓导入肺经之中,片刻之后,胸间疼痛大减。
几日来,王瑛一直觉得胸口闭塞,现在方松动开来。杨重梧待她内息在肺脉搬运三周,便将右掌移至“心俞穴”,同样运起内力助她疗伤,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放下手来,九阳神功一直在体内流转,不知不觉间,连身上的衣服都已蒸干了。
王瑛站起身来,伸了伸左手,感觉已灵便许多,不似这几日来,只要稍微一动,就牵动胸腹痛得厉害,呼吸也有力多了,便转身对杨重梧笑道:“大尾巴,可是要多谢你了,这几天,我都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儿了。”
此时雨势渐小,两人站得也近,说话已能听得清楚。杨重梧又给她把了一次脉,长吁了一口气,道:“死倒不会,只是肺部会留下隐疾,若是动作稍微剧烈些,就会感觉喘不过气来,一身武功就算是全废了。幸亏老天保佑,要不是这场暴雨,我断然是不会来这里避雨的,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杨重梧边说边心有余悸,王瑛是义父的女儿,在他心中,就和亲妹子一样。若不是这场大雨,刚好让他遇见及时施救,那她就糟糕之极了。倘若没有刚才那一道闪电,瑛妹必然已死在自己的手上了,想到这里,他一身冷汗涔涔而下。
王瑛瞪他一眼,说道:“我受伤后,躲在这里已有七八天了,身上带的干粮,我每天只敢吃一点,三天前也吃完了。现在我饿得头昏眼花,也幸亏是我受了伤,饿得脱力,要不然,先前黑咕隆咚的,我以为是敌人来袭,一剑就把你给刺死了。喂,你身上有吃的没?”
杨重梧连忙从怀中掏出老婆婆给的豆腐干、肉脯干、笋干之类的东西,只是先前大雨淋得湿透,被他内力烘干后,颜色不太好看,王瑛一把抢过,放在口中大嚼起来。
杨重梧打趣道:“师姐,你那招‘高松秋韵’,可不像饿了几天的人,势道凌厉得紧,剑是擦着我的鼻子尖过去的,若你肚子饱了,我的鼻子可就不在了。”
王瑛口中包满了食物,没空搭理,只拿眼睛瞪他,杨重梧怕她噎着,便也不再说话。王瑛把手中的东西吃完,又望着杨重梧,杨重梧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摊手道:“确实没有了,我平常都不带干粮的,这些还是刚才从猴子手里抢来的。”王瑛白他一眼,道:“是啊,我刚才也是从猴子手里抢来的。”
她站着抻了抻腰,说道:“吃了这点东西,可算是活过来了。”随即坐在那张条凳上,望着杨重梧正色道:“大尾巴,你刚才问我,是谁伤我的,告诉你,是钟无仇与欧劲松。”
杨重梧吃了一惊,问道:“‘人生如戏,酒色财气’的‘满天星’钟无仇与‘快活手’欧劲松?你怎么会遇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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