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躲避,那一巴掌落到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梁微一时怔怔,他没想到他会生生就这样受着。
张了张嘴,她猛将他推开,仓惶逃了出去。
跑进画室,将门紧紧关上,落锁。黑暗里未开灯,梁微背靠着门扇,耳朵却削尖了,听着外边的声响。他挨了一巴掌,不会那样好说话,她怕他像上次那样.....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好一段时间过去,外边没有任何声音。他没有追过来。梁微慢慢将膝盖曲起,两手交叠着,趴在自己膝上。
心很乱,脑海中一片茫茫。她并没有想要跟他闹到这个地步,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好像总是这样,眼看着两人的关系和缓亲近起来,却总是轻易的一个波折,就会让他们回到原地,甚至还不如从前。
并不是任何人的错,她知道,她自己也有问题。是他们彼此之间的难以磨合。
单单只是两个人身份的事,哪怕表面上两个人再刻意回避,事实存在就是存在。不管是她,还是他,就像是彼此长在骨血里的瘤一般,无论如何都分割不掉的。她因此而总是惧怕怀疑他,而他因此忌惮不放心她。
彼此都想让彼此诚服,以各自以为可取的方式。到最后,除了满身鲜血淋漓,根本没有任何转变。
她开始思考,是不是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
离开?然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又让她感到无措。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走在悬崖边上的孤独旅人,前无尽头,后无退路,除了咬着牙往下走,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梁微在画室里睡了一夜,早上起来,身上多了一条薄毯。她动了动手脚,然后看到连着一侧小阳台的窗户似有开动过的痕迹。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敢爬窗翻墙跑来给睡着的她送一条薄毯。只有他......
要是他像从前那样冷待她,她许还没有这样为难,偏偏现在......
梁微昨晚上在画室里坐着睡了一晚,早上起来就觉得身乏体弱。外边下雨,倒正好可以倒头再补上一会儿觉。暂且抛开种种,她抱着被子睡过去。
而时仲元却是一早就出门了的。
在城郊空旷的荒地上,一把黑伞,一个人。雨水如柱,那人却身姿挺拔,丝毫不被这狂风骤雨影响分毫。
一辆黑色汽车开了过来,就停在他身后,车子窗户降了下来,露出白纪泽犹豫而忌惮的面庞。身侧坐着的白梦冰贪婪的望着那背对他们的身影,立即就要开车下去。
白纪泽一把抓住他,黑着脸:“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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