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三岁的那年,跟着司徒蜀月回了一趟中原,司徒蜀月毕竟是中原的武林盟主,江湖但凡出了什么岔子都得他来主持大局,这几年他身在西域,小事都交给了从前跟随他的人解决,名叫宋望之。
宋望之当年家乡遇洪,家中老小都被冲走只剩下他一人在洪流之中抱紧了一截浮木,刚好被路过的司徒蜀月所救下。
那时司徒蜀月刚当上武林盟主不久,二十出头,心性未泯,便想四处游历,见宋望之比自己小不了几岁,是个轻轻瘦瘦的一个少年郎,性子也算纯粹,便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自己可以教他武功。
宋望之当即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自此便成了司徒蜀月手下最灵活的一把利剑。他的武功造诣一般,但胜在比常人勤奋,极其有耐性。司徒蜀月每教他一个招式,他便能每日练习到夜半三更,用身体去记忆武功,虽笨拙了些,但勉强也算学成。
和易安回西域时司徒蜀月将他留在了中原替自己处理江湖上诸多琐碎事务,每隔半月便飞鸽传书一封,将事情整理上报给他。
司徒蜀月对他十分放心,到今年,已是第七个年头。但这次中原的江湖上却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宋望之思索半晌,还是决定亲自去请司徒蜀月回来,便快马加鞭去了西域。
其实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只是昆仑派与衡山派的两位掌门素来不和,两位掌门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各有自己的衣钵传人,本是两不相干,两位衣钵传人却在一次各大门派的赏金比赛中大打出手,谁赢了便能得到最后的赏金。
这种比赛说得通俗易懂些就是给下辈们打名气的,因为有各大门派的弟子参加,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点到为止,认输也要认得干脆,怕伤了门派间的和气。
唯独昆仑派的大弟子被打成重伤还不服输,最后只剩了半条命被抬回去。
昆仑派掌门一听说是衡山派的人下的手,当即拿了两仪剑就带人直逼衡山,要给自己的弟子讨个说法。
衡山派的掌门听他说明自己的来意,哈哈一笑,不但不道歉,还冷嘲热讽了一番,大概的意思就是你昆仑派的武功抵不过我衡山派,比赛本就有输赢,你输了本就丢脸现在还要抄了家伙到我家门口来叫板,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昆仑派掌门被气得面红耳赤,两仪剑瞬间便出了鞘直直地朝衡山掌门射了过去。
正两仪剑法乃是昆仑派的绝学,与衡山派的回风落雁一触即发,一招落九雁,变换莫测,威力无穷。
这一架打了足足一天一夜,惊动了其余的武当,少林,峨嵋等各个门派,兴许是掌门这段时间都闲得厉害,纷纷上了衡山观战,用顾佳雅的话来说就是活脱脱都是一帮正襟危坐的吃瓜群众,打着劝架的旗号来凑热闹。
昆仑派与衡山派的两位掌门的武功相当,各有所长,所以只是年龄实在是大了经不住长时间的体力消耗,尚未分出胜负,只好改为舌战,吵得难分难解,将对方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连年轻时的那些风流韵事都拿出来数落,让旁边其他门派的掌门倒是听得不亦乐乎。
最终舌战也没分出个谁胜谁负来,有人提议说不如找武林盟主来评评理,站在最公正的立场来说。
这麻烦事便找到了宋望之头上,宋望之这几年深知那帮老狐狸有多无赖,自己作为武林盟主的左右手,必须得谨言慎行,不然就是在给司徒蜀月抹黑,但昆仑派与衡山派的两位掌门在各门派中资历都是最老的,谁也不好得罪,最后只好去请了司徒蜀月亲自出面。
司徒蜀月许久不见宋望之,只见他长高了不少,褪去了当年十五六岁少年郎的稚气,如今沉稳了许多,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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