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琢玉笑着摇头:“我以为……司公会喜欢吃些精致细腻的。”
杜陵春淡淡阖目,靠在车厢壁上休息:“从前穷,吃不了那些精细东西,米糕是最便宜的。”
公孙琢玉还是第次听他说这种话,顿了顿道:“我记住了。”
杜陵春睁眼:“记住什么?”
“司公爱吃米糕,”公孙琢玉抿唇笑了笑,“以后我给司公买。”
傻子……
杜陵春心中莫名其妙就冒出了两个字,他金银无数,富可敌国,难道还会缺一块米糕吗。但睨着公孙琢玉笑眯眯的眼睛,却又什么都没说,那阵莫名悸动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令人无所适从。
借着马车里的烛火,公孙琢玉细细打量着杜陵春阴柔的眉眼,最后发现对方唇边似乎留了些米糕残渣,犹豫着出声:“司公……”
杜陵春还未反应过来,脸庞就是一热,贴上了只手掌。他瞳孔微缩,却见公孙琢玉俯身靠了过来,用指腹在他唇角轻轻擦拭了两下,解释道:“司公脸上沾东西了。”
杜陵春只好僵着身子,他弄干净。
公孙琢玉起初只是单纯替他擦拭而已,但见杜陵春唇色殷红柔软,不自觉摩挲了片刻。同时视线下滑,落在对方脖颈处的点朱砂痣上。
“……”
公孙琢玉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他分不清是因着欲念还是别的,只知道自己对着旁人从未有过种感觉。他在马车朦胧的烛火光中,缓缓靠近杜陵春,声音忽然沙哑了起来:“司公……”
他们浅浅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暧昧不清,难分我。
杜陵春攥紧了身下垫着的绒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重重颠簸了下,晃得人身形不稳,杜陵春险些摔出去。公孙琢玉下意识攥住他的胳膊:“司公当心!”
外间传来车夫有些惶恐的声音:“司公,方才路边有块坑陷,小人没看见,没颠着您吧。”
杜陵春本能皱眉,便要发怒,但想起身旁的公孙琢玉,鬼使神差的忍了下来。冷冷道:“仔细看路,的眼睛是摆设么!”
不过也幸而颠,打破了刚暧昧尴尬的气氛。
公孙琢玉安抚杜陵春:“司公莫气。”
他只说句话,也不替那车夫解释什么,见杜陵春坐稳了,缓缓收回手。闲着无事,干脆想起了案子。
如果依照唐飞霜刚的说法,凶手所杀之人皆是欺压百姓的贪官,那么宋溪堂和冷无言无论如何也够不上个条件。他们虽在杜陵春手下做事,与官员多有往来,但身份对外却只是谋士,且许多事都是见不得光,在私底下悄悄进行的,在外的名声也说不上臭。
可那张纸公孙琢玉仔细对比过了,确实是凶手送来的,做不得假。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据宋溪堂所说,他与冷无言去茶楼和礼部官员议事,喝茶时,桌上忽然多了张纸,正好压在托盘底下。他们拿起来一看,却发现正好有他们二人的名字,吓的面色煞白,立刻就赶回了司公府。
压在托盘底下……
那么凶手很可能扮作伙计上茶的时候,悄悄将纸放了过去……
几人议事必然同坐桌,和礼部官员……
嗯?
礼部官员?!
公孙琢玉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坐直了身形,神情有些惊疑不定。杜陵春见状也跟着坐直身形,皱眉问道:“怎么了?”
公孙琢玉想说出自己的猜测,但目前又没有任何根据,只能低声道:“回府中我再与司公细说。”
司公府离皇城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周遭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京律司一的高手,就连屋脊上也埋伏着弓箭手。
公孙琢玉恐凶手狡猾,还特意将石千秋也留在了府中。他跃下马车,转身将杜陵春扶下来,人一边往府中走,边低声说话。
公孙琢玉:“司公可知宋生他们那天都和谁见面了?”
杜陵春自然不知道:“大概是礼部的些人,具体是谁,得问他们自己。”
公孙琢玉快步走入府内,见周遭没有什么打架痕迹,料想凶手应该还没有来。穿过冗长的抄手游廊,径直走到了宋溪堂和冷无言所住的房间。
因为不清楚凶手到底要杀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干脆让他们两个待起,集中保护了。
公孙琢玉推开门的时候,发现二人都没睡。冷无言坐在桌边喝茶,宋溪堂手里拿着刀,战战兢兢的坐在床边,双眼睛瞪得老大,显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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