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亲兵赶紧将地上的托盘捡了起来,大跨步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不满地说道:
“冻死他算求了,管他干什么?”
隐隐听见沈留祯的声音说道:“能跟阿元打个平手的人,是个人才,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你可惜他?回头他缓过劲儿来还来杀你,他……”刘亲兵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说,后头的话因为走远了,再也听不见了。
贺兰十被人从木桩子上解了下来,一双眼睛看着沈留祯的大氅消失在回廊拐角处,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瞳孔晃动。
……
官驿客栈中,谢元合衣平躺在床上,胳膊上伤口的疼痛让她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地做着梦。
梦里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谢家祭奠全族老幼时的祠堂里。
她和沈留祯跪在那一桌的牌位前守夜。面前的火盆里头的黄纸烧得热烈,照的人身上有些烫。
幼时的沈留祯紧紧地挨着她,抱着她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害怕。
一转眼,沈留祯就变成了大人的模样站在她的对面,比她高了一个眉头,脸色还带着病态的虚弱,却怒不可遏地替她不平:
“他不识得你的好,我识得!即便是这世人都容不下你,那也是他们有眼无珠一叶障目!……他要你死你就死?凭什么?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谢元感觉自己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说不清是伤心还是喜悦,只是觉得这滋味刻骨铭心,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突然,睡梦中的她眼珠子转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沈留祯唇边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口鼻处,热的人心里痒痒。甚至还闻到了他身上带着的一点草药的苦甜味。
谢元听见自己郁闷地又说了一句:“亲亲到底有什么好的?”
然后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勾爪勾着坚硬的城墙碰击声,“叮”地一声响,与当初夜袭小鹅城时候的情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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