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看着谢元的手,又抿着唇不好意思的笑了。说实话,谢元平时真的很少夸他。
多的是指责他一肚子的阴谋诡计,花花肠子,不是个好人。
如今看来,只要他将这一肚子诡计用在治国方略上,倒是很容易得了谢元的喜爱。
他笑着,目光在谢元的脸上扫过,波光潋滟的眸光一转,将自己的心思和得意都掩藏了起来,又认真地说道:
“不过……这一举措,也有个弊端。鲜卑人崇尚武力,以强者为尊,以部族势力为尊。仁爱、照顾弱者这种思想,在他们这里不怎么吃香。
你估计也看到了,因为石余鲜卑得了正统,所以鲜卑看不起其他杂胡,看不起汉人,平时欺凌霸道的事情没少干。
这一特点,充斥着生活的各个方面。比如,打仗时,杂胡和汉人,都被鲜卑人充当了挡箭牌、马前卒的角色。为此,以前还有过不少杂胡和汉人同仇敌忾,揭竿造反的事例。”
谢元听闻,垂着丹凤眼不由地冷笑了一声,凉凉地说道: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被欺压的愤怒是个人都会有,这可不分民族。……你接着说。”
“谁说不是呢。只是鲜卑人不止对其他人这样,他们各个部族之间,也并不和睦。石余部族的人自然自恃自己部族是皇族,眼高于顶。其他部族之间,也是生怕自己落了下乘,被人欺负,于是摩擦冲突经常有,还有许多陈年旧怨。
从前他们自己族老带自己的人,有什么摩擦,只要不在一处,不造反。有什么矛盾上头不发话,倒也起不了什么大冲突。顶多会因为自己部族的利益分配,去皇帝这里争一争,吵一吵。
可是后来,各个部族打散了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个军营里头,因为部族不同还有私人恩怨,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
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断的清谁对谁错的。一个断不好,就容易引起不服,引发更大的骚乱。
又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若是惩罚过于严厉……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总不能将参与斗殴的士兵都杀了,那恐怕要犯了众怒。鲜卑人口本来就不算多,以后用谁去打仗呢?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规矩,斗殴不出人命,随他们去。出了人命,不论对错,不论原由,一律发配边境打仗。这中护军因为都是平城贵族子弟,还有另外的优待……”
谢元立时接话道:“……立了军功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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