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头的全是无题的奏章册子,是乌雷写给她的国事公文。
说是国事公文,也不全是公事。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国事家事本来就很难分得清楚。
更何况她这个皇后的职责,就是在他有事出宫的时候,坐镇朝堂,辅助他处理公事的。
她将那些公文都取了出来,一个个的挨着摊开放在桌面上,看着上头熟悉的字迹,还有那些掺杂在公事里头的只言片语:
“……故,虽然朕也知道禁酒令治标不治本,可实在是恨极了。可见勤勉的皇帝都会大力整顿吏治,严惩贪腐。为何?皇帝累得跟头驴似的,怎么容忍得了底下的官员偷奸耍滑、吃喝玩乐!疯了吧……”
“……这几日与留祯谢元走街串巷,见他们并肩站在一处闲聊,朕忍不住心生嫉妒。不觉妄念:皇后要在,就好了。对了,今日与留祯说起刑罚,他说官员贪腐两匹绢便要杀头,刑罚过重,皇后如何想?”
“……今日过一城池,在街头一小摊食了一碗面食,甚是美味。想与皇后分享,可惜平城路远,无法将东西送过去。又想派人将摊主这个厨子送到平城去给你做一碗尝尝,可如此行径实非明君所为,所以朕忍住了。秋日干燥,皇后多饮两碗银耳莲子羹吧……”
皇后看到此处,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又滚了下来,烫的她眼睛发疼。
她抬手抹了去,又从怀里将乌雷最后给她的那封信掏了出来,放置在桌面上。
那信从一开始,就写了大事小条十多条的嘱咐和注意事项,全是以后魏国如何走的大势。
就如同平时一样,先说公事,公事说完了,才是自己的要说的话……
皇后挪了一下,看着那长信的结尾。他的字迹已经没有平时的工整和力道,看着就在病痛中,令人揪心:
“……姆妈当时说,朕以为容忍了许多,其实也都是旁人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这话让我心中发凉。
她心里那么恨我,朕从前却一点没有察觉到。只当是自己是他们母子的恩人,她自然便亲厚我,感激我……
伯羊,你是不是其实也在心里头恨我畏惧我?留祯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在心里头偷偷怨恨着我不敢说?……我突然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不过,真假也来不及思量了,曾以为来日方长,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来。现在,魏国只能托付给你们了。”
皇后看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伸手抚摸着那些书信和字迹,痛哭出声,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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