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身死_物欲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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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上空,御风境的杜康与刚跨入化风境的商莠相对而立。望着眼前的商莠,杜康始终有种不真实感,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复仇彻底无望了,似是不由自主的肺腑之言脱口而出:“命也,半点不由人。”

此时的商莠不仅仅是在太极变的境界上高出杜康,在思想境界上也已俯视对方了。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对着杜康开口道:“你看这下面的百姓,再看这世间的芸芸众生,曾几何时,我们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像蝼蚁、待宰的羔羊一样地活着。权利是个什么东西?好东西还是坏东西?驾驭权利还是被权利所奴役?”

在所有的春夏秋冬里,不知为何,傍晚的微风总是带着暖意的,总是让人充满惬意的。站立在金陵城上空的两条身影,晚风轻抚他们的发,轻抚他们的脸。商莠的声音悠悠传来:“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因为我曾经也是你。”

杜康看着眼前的商莠,脸上的表情似不解似疑惑似惊讶,最后是一脸的释然。

金陵城下,项南望着北方,冰冷的表情似在燃烧,寒霜般的的眼神深处透着炽热。

极北之地,当娇媚小女子背对魁梧大汉向前走了一步之时,魁梧大汉轻轻叹了口气。只见娇媚小女子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原本冷与静完美结合的极北之地,终于被打破了。此时的极北之地上空,风在嘶吼,仿若有生命般在咆哮,伴随着咆哮声整个极北之地也跟着颤抖起来。无数的寒冰脱离地面,向小女子上空风之咆哮处汇集;无数的雪花犹如漫天飞舞的蝴蝶,亦纷纷没入风之咆哮处。风在咆哮,大地在震动,风卷云涌的极北之地上空,温度骤降。然而娇媚小女子却笑了,极北之地的上空也安静了。

极北之地,高空之中悬浮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冰锥,冰锥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冰锥之锋斜斜指向南方的天空。

娇媚之音响起:“老玄,助我。”

魁梧大汉重重叹了口气,嘴巴大张,吐出一个蓝色水球。蓝色水球迅速上升,与巨大冰锥相融,下一瞬间,巨大冰锥剧烈震荡,产生的能量波,隐隐有撕裂空间之感。巨大冰锥的周围空间微荡,似水波般荡散开来,紧接着巨大冰锥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南方的天空疾飞而去,空留余音回荡。

“老玄,你说那只鸟能接得住吗?”

魁梧大汉望向南方,一言不发。

未得到回应的娇媚小女子又道:“你的蓝色‘地盾’不仅加快了我的‘天矛’之速度,而且还有禁锢空间的奇效,我想那只鸟很难接得住吧”。

金陵城下,百姓们望着空中相对而立的二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聊近况,在叙家常。商莠看着杜康欲开口说话,一阵风过,金陵城的向晚之风似乎变大了,吹乱了他的发,也吹乱了他们的发。商莠欲言又止,微微皱眉,突然他大叫一声:“逃”!!!话音刚落,杜康就发现商莠已然消失不见,还处于懵圈状态的杜康突感一阵恐怖的威压降临,他开始呼吸困难、移动艰难,太极功法的运转变得异常缓慢,更可怕的是威压正在快速加剧。须臾之间,杜康感觉已无法呼吸了,连眨眼都做不到了,太极变功法则完全停止运转,太极轮几乎接近崩溃。他能感应到恐怖威压来自北上方,因为恐怖威压的气息他十分熟悉,正是他机缘巧合之下,所修炼的‘天矛’。他本欲用‘天矛’杀死商莠的,而现在,自己似乎就要死在‘天矛’之下了。

杜康发觉自己已经被彻底‘定’在空中了,他用眼角的余光能隐约地看到城下的百姓正在一个接一个、成片成片地爆体而亡。而此刻,杜康发觉体内的太极轮也开始碎裂了,心脏也停止跳动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当他这个念头出现后,他就真的死了——爆体而亡。一片血雨凝固在空中。

当威压降临的前一瞬,商莠感应到了极度危险的靠近,他停留了说一个‘逃’字的时间,然后极速化风而逃。但终究还是迟了。也许是他刚入化风境不久,还未悟得化风之精髓;也许是他低估了来自北上方威压的恐怖程度。总之,他虽化风,但风亦被‘定’。随着威压的增加,他显露了肉身。他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他不甘心,他还不想死。入化风后,他想到了某个人,他还没来得及去见那个人,有些话还没说出口。看似漫长,实则最多几个瞬间,商莠脑海中最后的念头:“我依旧还是蝼蚁啊!”下一瞬,便爆体而亡。一代枭雄、一代风云人物就此陨落,凝固在空中的血雨是他生命中最后的倔强,与杜康之血雨别无二致,远远望去,都如一朵盛开的艳丽的花。

空中‘两朵艳丽之花’的正下方,本来人头攒动的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城下百姓、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皇宫之内的所有人,无一幸免,尽皆爆体而亡、尸骨无存。各种房屋建筑也是尽数倒塌。然而,却有一个孤独的小小身影在站立着,小小身影仰着头,望着天空。随着上方威压的迅速靠近,以小小身影为中心,四周不断有房屋倒塌,有人爆体死去。

小小身影便是项南,他望着天空,已经能模糊地看到巨大冰锥的轮廓了,他发出一声冷笑,随即他双手结印。印毕,只见他左手朝向巨大冰锥,右手朝向西南方,口中吟唱道:“归来吧,连接骨肉的血脉;归来兮,焚烧一切的火焰”。西南正是落石村所在的方向。此时位于落石村的巨大梧桐树正安静地沐浴着余晖,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毫无预兆地剧烈摇晃起来,竟从梧桐树内部摇晃出点点红光,点点红光像是点点血滴在燃烧,刚一出来的点点红光竟无视空间束缚,直接撕裂空间,消失不见,下一瞬间便突兀地出现在项南身边,瞬息融入他身体之中。

融入点点红光的项南,气息顿时大变,暴涨的炙烈气息从他体内喷发而出,向周围火速散发开来,弥漫的可怕高温,炙烤着一切所遇之物,并且以项南为中心,所散发的可怕高温还在持续升高。

一声长啸从项南口中发出,非人声,似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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