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姑开始了她的城市生活,耿华哥把她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蔡村的鸡鸭猪羊,没有绿油油的农家菜,即没有夏天知了不停的鸣叫声,也没有冬天的袅袅炊烟。当敲门进去的一瞬间,珍姑说自己好像就是一个灰姑娘,走进了一个墙上挂满镜子的房间,无数双眼睛像是把自己剥光了一样的在审视,在观看,鄙夷,惊讶的表情让珍姑瞬间无地自容!
耿华哥家里五口人,姥姥,爸妈还有妹妹,在忐忑不安中珍姑吃了晚饭,耿华哥使了个眼色让珍姑去厨房洗碗,客厅的争吵声断断续续飘到厨房:“你还在上大学,领一个村姑来家,你太无知了”耿姨大声的训斥着,“我们都已经领结婚证了”,水杯摔碎的声音,拍桌子的声音,耿华哥摔门而去的声音…
珍姑在厨房的小板凳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外边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一天的疲惫不堪,睡意全无,懵懵懂懂像是在做梦,来到天津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耿姨推开门进了厨房,珍姑喊了一声“妈”,耿姨无视,一句话没说开始生火做饭!珍姑手无所措的在厨房低着头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耿华:你在哪里?
珍珍走出厨房,昨天的手提包还在门口的角落里,耿华学校的地址自己在心里记着,找他去,这个念头萌生的一瞬间,珍珍背上手提包走了出去,一排排的尖顶瓦房,长长的斜斜的马路,东南西北分不清楚,机械的往前走着,肚子咕噜噜的叫唤着,路上的行人很少,自行车的铃铛声在身后响起,耿叔停了下来:“你是叫珍珍吧?我带你去吃早点!”
两个果子,一碗老豆腐,珍珍狼吞虎咽的吃着,“吃饱了我带你回家”,耿叔说完走了出去…
家里一共两个卧室,耿叔和耿婶一个屋,耿寒和姥姥住一个屋,耿华礼拜天回来在客厅沙发睡觉,耿叔把南房的杂物间收拾了出来,珍珍终于有了自己的一个小窝,一个只能放一张床的小屋,身在异乡,她看着躺在床上伸手就能够着的房顶,在家有爹娘的疼爱和呵护,娘的脾气虽然不好,可从来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只有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妥协了,“我走出了蔡村,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呢?”
天不亮,门被打开了,耿姨走了进来,“家里没有吃闲饭的,我们要上班,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家务你来做”。
一日三餐,打扫卫生,水盆里泡着的还没有洗的床单被罩,沙发上坐着的姥姥像个巫婆似的瞪着一双阴冷的眼睛,像看犯人一样盯着她,在家从来没有做过家务的珍珍就这样在耿家住了两个礼拜,耿华终于回来了…
在那间只能容两个人的小房里,珍珍委屈的哭着,在那张两个人躺下去都无法翻身的床上,青春只有肉体的沉沦…深夜吞噬了一切,淹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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