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的假期已经过了五天,史暖在床上躺着,每天姥姥把饭菜端到床头,看着她吃完,再把盘子收走,看着娘和二婶,珍珍坐在床上“你们也别太生气了,暖暖她当时也受到了伤害,她心里也苦。”
姥姥听着珍珍的话,眼眶一热,“你说你们娘俩怎么就这么固执,死心眼,从小到大,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娘是怕暖暖遇到和你当年认识的人一样的德行。”
二奶奶安慰道:“人既生下来,就有她的定数,不管暖暖以后过的怎样,她的背后还都有我们做她的靠山,不是嘛。”
“一切都过去了,下个礼拜我们带史暖回学校”,二奶奶从容的说着,“二婶:我想着也和你们一块走,冬冬和佑佑已经上初中住校了,我和他爸的日子过的连吵架的劲头都没了,小卖部也赚不了几个钱,我想进城找份工作,我娘身体也硬朗,我不在家反而还自在,最起码听不到我和张老二每天打架的消息”,珍珍一口气说完,瞪着那双大眼睛看着她们…
史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她们的对话,好像这几天听到珍姑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刺耳了,虽然娘俩还是不说话,可内心不在排斥,甚至于还盼望着她和自己一块去天津,找份工作,租个小屋,礼拜天还能回去,盼望着有个温馨的家。
珍珍呀,“明天我带着史暖回学校,我得回家收拾收拾,你既然有进城的打算,小卖店暂时也不能盘出去,你娘年岁大了,家里离不开人照顾,这些年你和蔡老二的日子过成这样,有一半的责任在你,整宿的打麻将,三个孩子你管过多少?还不是你娘帮衬着拉扯大的,其实佑佑他爸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耍酒疯打架也是你逼的,二奶奶在院里大声的数落着…姥姥抹着眼泪,耳朵不聋了,好像什么都听见了”…
二婶“我就是顺嘴这么一说,我去天津能干什么呀!佑佑和冬冬每个礼拜都要回家,暖暖的事情我已经让你费心了,我不会扔下我娘的,十九年前我的心已经死了!”
“这次暖暖的事情是耿华告诉的”我听到二奶奶说话的声音小了,她们好像不想让我知道。
是耿华在调查我,是他在阻拦我和邢波的交往,史暖躺在床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回天津一定要找到明哥问清楚那个扔下她们母女的负心汉在哪工作…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了,姥姥在里屋的床上躺着,像是睡着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冬天的黄昏中,一对人影映入我的眼帘。他们手拉着手,缓缓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和谐却不知疲倦。我抬头一看,眼前闪过一双手,好像是我和邓亮,手挽着手,健步如飞,邓亮的脸上笑着,甜蜜、安详的拿着一个馒头边吃边笑,我叽叽喳喳的说着,他只是笑着看着我…
我穿上棉袄,走了出去…
昏暗的暮霭,渐渐压下来,天地缝合了,无边无际的麦田由碧绿变成了湛蓝和暗灰…
我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村东头的那片地里…
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一片血红,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我站在道边,能看到那个小土丘,衣服兜里有去医院那天姥姥给我的糖块,说放嘴里就不觉得有多疼…我放到地里,告诉邓亮,疼的把糖块嚼碎了也没感觉到有一丝的甜…
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的,有人往我的脸上吹着热气,好像有一双眼睛站在床边看着我,我使劲的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怎么也动不了,好像是邓亮,我看到了一束光,他站在讲台上,老师把奖状递到他手里,全班同学的掌声响起来,我难过的低下头,考试不及格,回家不知道怎么和姥爷和姥姥说…教室里突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没有老师,没有同学,只有一个看不清楚模样的影子站在我的面前,一双冰凉的手把奖状递给我,“史暖,奖状是你的,上边是你的名字,我高兴的抬起头来,一阵风刮过,只有脚下的一张奖状,我大声的喊着邓亮…我不要,我不要,这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什么地方,刚才是梦境吗,可我明明感觉到有双手抚摸我的脸颊,教室里的掌声就在耳边,可荒芜的田野看不到尽头,我一个人置身于其中,不停的跑着跑着…
阿黄呜呜的叫着,不停的扒拉着我的被子,我好像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推了一把,使劲坐了起来,满头大汗,自己在床上躺着,后半夜的屋里已经没有了烟火气,火炉子已经熄火了,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抚摸着阿黄的头,它看着我,吐着舌头,一动不动…
早晨天还不亮,二奶奶和二爷爷就到了门口,我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姥姥做好了饭,一碗挂面鸡蛋,喝的肚子里暖暖的,长途客车每天在村口路过,我跟着二奶奶和二爷爷,珍姑骑着三轮车追上了我们,车还没开过来,二奶奶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和她打招呼,我低着头,把脸扭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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