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与雷霆、于长乐又回到了重庆的陆大校园中,重新坐在课堂上学习先进的作战与战术,如今的陆大校园里,大家是一片的朝气,对于日本人的覆灭再也没有人会去怀疑。
湘西会战的胜利,一直是报纸、广播里来回报道的重点,张贤此时也成了陆大校园里的名人,因为许多的报纸上都登出了他的大幅照片,在出镜率上,他仅次于第四方面军的司令王辉,而由他指挥的歼灭敌一二零联队的那一仗,也成了众多记者争相报道的湘西会战中最经典的一战。
在报纸上还有一个人也成了新闻人物,那就是投降的鬼子松下靖次郎。《**日报》有一篇十分详尽的报道,称这位日军的大佐才是识实物者,在日军败退之下,只有投降这一条道路,言下之意自然是对东洋人末路的警告。
当然,对于投降的松下大佐,在日军中也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些充满了军国主义思想的将佐们,都认为这个松下靖次郎丢了他们大日本帝国的脸,大有恨不能将之噬食掉的架式,但是也只是叫嚣了两个月,便被紧接下来的日本投降的这件大事所淹没。在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过来,松下靖次郎的投降也只是因为大势所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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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局势急转直下,在欧洲的法西斯德国战败之后,日本人还指望着通过苏联的从中斡旋,想着体面地通过与盟军的谈判,而退出战争,但是这个如意算盘终究是白打,日本人也被装入了俄国人的阴谋中。
一九四五年,在湘西会战的同时,美国人以跳跃式的进攻,攻战了冲绳,已经离着日本的本土很近了。八月六日,美国人在日本的广岛投下了第一枚原子弹;八月八日,苏联正式对日本宣战;八月九日,美国人又在日本的长崎投下了第二枚原子弹,同一天,一百多万的苏联红军突破四千多公里的防线,攻入了日本关东军所盘据的中国东北,给予东洋人毁灭性的打击,摧枯拉朽一样,几天的功夫便击溃了其号称八十万的精锐关东军。
这样的形式,任何一个中国人都明白,胜利已经不远了,日本人马上就要垮台了。在八月九日的同一天,中国**的****向全国人民发表了《对日寇的最后一战》的声明,号召“对于一切不愿投降的侵略者及其走狗实行广泛的进攻”。
八月十日十七时三十五分,设在重庆的盟军总部,收听到了从日本东京发出的英语国际广播,宣称日本接受《波茨坦公告》,这次广播是日本外相东乡茂德未通过军事当局的检查,代表日本政府播发的。
设在两路口的美国新闻处,马上向中国方面通报了这一消息。正在市区曾家岩官邸办公的蒋委座立即要求中宣部国际宣传处核实消息。但是,重庆的各界新闻媒体早已经按捺不住,争相报道出来。十八时,重庆**广播电台以中波频道,抢先广播了日本乞降的消息,并且在整点时数次重播。由于当时的中国大部分人还无力购买收音机,能够收听到的电台广播的人不是很多。
这个时候,正是陆大吃晚饭的时候,于长乐正巧去校长那里,在陈校长的住处第一个听到的新闻,他从校长室冲了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拿着个脸盆狂敲着,一边兴奋地高喊着:“日本投降了!日本投降了!”向着食堂冲了过去。
和大家一样,张贤与雷霆、齐飞等人正在吃着饭,猛然听到平日里最为文静的于长乐的呼喊声,愣了一下,齐齐放下碗筷,也跟着冲出了门。紧跟在他们之后,所有的学员都跑将了出来,将于长乐围在了当中。校园里,很快就汇集了许多的人,大家都欣喜若狂,手舞足蹈,高声欢呼着,也不去查问这消息到底是不是属实。消息就象是长了翅膀一样,由一个人传给了另一个人,由一处,传到了另一处。
大家冲出了校园,不再顾忌什么军规校规,奔向鞭炮店,奔向锣鼓店。磁器口的街道上,已经满是欢乐的人群,炮竹声、锣鼓声冲上了天际,人们欢乐地互相拥抱着,喊着,叫着,到处都是狂欢的人群,到处都是欢乐的海洋。
“走,到市里去!”雷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出来了一辆军用卡车来,停在了张贤的身边。
张贤毫不犹豫地跳上了车子,军车刚刚在校门口停了一下,马上便挤上了满车的人,后面前面全部挤满了人。军车在巅颇的公路上缓缓而行,路上的人流齐向市区汇聚,这辆车也走走停停,不经意间,已经超载了几十人,但是人们还是爬将上来,不管是市民、学生,还是军人、记者,甚至还有雷霆十分讨厌的那些特务,但是此刻,大家的过节全部丢到了一边,只剩下了欢乐。
车楼子里面本来只能坐三个人,此时已经挤上了五个人,便是两个车门的踏板上,还站着两个特务,大家心照不宣,齐齐向市区进发。
还没有到市中心,卡车便被陷在了街道之上,四面都是自发出来**的人们,大家载歌载舞着,大街上全是人,交通早已经阻断了,锣鼓声与爆竹声震耳欲聋。不得已,雷霆只得把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纷纷跳下车子,加入到了欢乐的人群中,随着大家向市中心缓缓地移去。
费了半天的功夫,才将这辆卡车车楼的门打开来,雷霆、张贤、于长乐和齐飞一起跳下了车子,也加入到了**的人群中。自从民国建国以来,**的事总有发生,那总是代表着一种血腥与辛酸,可是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这个**已经包括了全社会各行各业人,包括了各个阶层的人们,大家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了什么等级的观念,所有的人,包括乞丐们也汇聚在一起,互相庆贺着,互相激动着。
到这个时候,张贤才发现,原来不仅是他们陆大的学员,几乎是所有单位的人都过来了,所有的车辆都出动了,卡车、轿车、篷车、客车、吉普车、摩托车等等,车上载满了男人女人,沿路的群众不断爬上去,挤在车头和车门边上。车像老牛一般的走动着,轮胎、机器和汽油都超度使用着,却没有一个车主再吝惜它。小孩子同成年人敲着锣鼓和洋铁桶,从人丛中钻来钻去。鞭炮不停地放,冲天炮轰了又轰,响了又响。天空中交织着强烈的探照灯光,骄傲地移动着。市区里,枇杷山、鹅岭、江北、南岸的防空探照灯一齐亮了起来,将市区照耀得如同白昼。
一辆美国盟军的吉普车也陷在了人群中,根本无法行驶,这些美国人只好跳下来,见到中国人便握手拥抱,嘴里叽叽咕咕地讲鬼话,同样被人们的欢乐所感染。大家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嗓子也都喊哑了,没有人能够分辨得清各种声音,没有笔墨能够形容这种场面,此时的重庆已经成了欢浪迭起的大海,数十万人都处在了从未有过的疯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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