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礼带着一个连匆匆地跑步直追下去,从路口往北穿过小路,果然没有跑多远,他们就发现了那两辆被弃之于路边的军用卡车和那辆吉普车,前面已经进入了山区,道路泥泞难行,车子根本无法通过。
当张慕礼来到这辆吉普车前时,看到了那个跟随着自己很久的司机倒在座位上,一颗子弹从他的后心打过,令他毙命于此。很显然,这个司机已经受到了黄新远的威胁,把这辆车开到了这条路上来,当时黄新远就是坐在他的后面的,肯定是司机最终没有听从黄新远的指令,所以才会被当场击毙的!
想到这里,张慕礼不由得怒火攻心,险些没有吐出血来。可也就是这种无名的愤怒,令他失去了理智,一马当先着沿着那满布的脚印向山中急追下去。
过了两个山弯,张慕礼也没有发现前面的敌踪,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带领着这个连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山谷中,先是枚手榴弹从山包上的树林中飞了出来,在他所带的队伍里爆炸开来,当场就有几个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紧接着,两边的树林里乒乒乓乓地响起了枪声,张慕礼着着自己身边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倒将下来,这才清醒过来,自己在刚才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踏入了敌人的埋伏圈里。
黄新远也是一个十分精明的角色,他算准了张慕礼接到的那个电话一定是与自己有关的,也算准了以张慕礼的性格,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追击下来,所以才会在这里设伏,虽然他的枪与子弹并不多,但是这三十多条枪来对付这些毫无准备的国军士兵们,已经绰绰有余了,他的目的是阻止张慕礼的追击,而非将之歼灭。
张慕礼毕竟是久经杀阵的老将,在初时的慌乱之后,马上镇静下来,指挥着大家纷纷地跳到路边的草丛中掩住身形,以山石、树木和沟壑为依托,向着子弹来处的树林中还击,一时间倒也是稳住了阵脚,总算没有把伤亡扩大。
看着倒在路上的十几个士兵,张慕礼的眼中已经喷出了火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片地形,发现自己是身处在两面夹击的山包之间,山包并不高,上面布满松树,敌人就藏在林间,子弹也是来自两边的树林。只是,很显然,对方的人数并不多,枪声虽然作响,但是却稀疏得很。张慕礼仔细想了一想,黄新远那一队人,也只有三十余个有作战能力的士兵,枪支与子弹并不多,而自己这边却有一个连全付武装的士兵,虽然在刚才走进山谷里受到了伏击,死伤了一些人,但是总的作战人数与武器子弹上还是占有很大的优势。
想到这里,张慕礼便大胆了起来,他命令一个排从侧面的山脚向左边的山包进攻,那个方向是子弹的死角,而左面的山包又是比较低缓的,很容易就可以拿下来。同时,又命令另一个排伏在茂密的草丛中,对右面的山包进行射击,以压制对面的火力。他的战术很明确,既然对手的兵力有限,又分散开来,那么正好可以让他分而歼之,只要是夺下了左面的山头,那么也就有了一个可以立于不败的支点,再以这个支点作为起点,正面掩护,两边包抄,定然可以夺下右边的山头。
孙连长很是惊讶,他建议着张慕礼应该在这个时候退出山谷去,等后继的刘营长那部分队伍过来,有强大的后盾了,再行攻击。
张慕礼瞪了他一眼,惹不住骂道:“要是按你的想法,这帮**们早得跑得无影无踪了,我们到头来也只能是空跑一趟!兄弟们也就白白地送了命!”
孙连长被张慕礼如此一说,便不作声了,毕竟作为一个连长,他的战术素养与副旅长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张慕礼命令着孙连长带人在这里作掩护,自己亲自带了一排人向左边的山头攻去,他要尽快地结束这场战斗,希望能够抓捕那个狡猾的黄新远,以补自己失察之过。
黄新远站在右面的山头上,已经看到了张慕礼带着人冲向左边的山头,他马上猜出了张慕礼的意图,不仅是他,就连钱雄风也想到了,经不住担忧了起来:“老黄,那边只有十个枪手,肯定会被这个张慕礼端掉的!他奶奶的,这个张慕礼真得是不要命了,不仅不退出去,还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黄新远点了点头,他很了解这个张副旅长,已经看出来,张慕礼根本就是在玩命了,肯定是为了刚才自己的欺骗而怒恼异常。可是,此时也是条件使然,已经不容他有半分的迟疑了,如果左面的山头一旦攻下,那么右边的这个山头也将难保,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这队人马又将落入国民党反动派的手中,其后果是不用多想的。
“如果我们这里面有一个张贤就好了!”钱雄风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样叹息了一声。
黄新远转头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钱雄风道:“要是有张贤那样的神枪手,从我们这里用步枪射过去,也就是四百米的距离,应该可以将那个冲在前面的张慕礼击毙掉,他是一个领头的,只要他一死,那么这些国民党兵定然会全面溃散,我们抓紧时间撤退,只要过了石嘴,我们也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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