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点了下头,告诉他:“不错,表面上不过五十六座碉堡,这些碉堡都是明的,其实只是第二防线上的坐标点罢了,前面还有第一防线,不知道的人是看不出来的。第一防线那些都是遍布的暗堡,以一个大一些的占据要点,四周围着这个大堡又建了五六个小堡,组成一子母堡,各堡之间用壕沟相连。这些壕沟挖得很深,最浅的地方也有一米二三的。其中这些壕沟又有射击壕、交通壕、阻塞壕。所有堡垒都有交通壕相连,这些交通壕上面都盖有门板、树木,并且用加盖了很厚的土石,以防敌人的重炮击毁。我们的士兵并不需要很多人,一个大堡里有五六个人就足够了,小堡里安排三四人,整编子母堡只用一个班来驻守,人虽少,却可以阻止敌人的千军万马!”
听着张贤的介绍,张副师长直点着头,胡从俊也笑着道:“是呀,这种防御体系看着虽然复杂,但是却很实用。我们的兵力本来就有些不足,所以只能利用这种方式来进行,就算是一个堡垒被敌人破坏,我们还可以马上组织兵力通过交通壕随时调派,兵力的支援也不用担心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在火力布置上,编织最为严密的火网,第二线上的碉堡做为最上面的火力,战壕上安置轻重机枪作为辅助,把火力的重点排布在暗堡中,并注意侧射与斜身,多做一些隐蔽火力点,这些隐蔽火力点只要一射击,打死的敌人就不只是一个两个,而是数十人、数百人!”
听完了胡师长的介绍,张副师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地道:“呵呵,我要是共军,面对这种防御,可能真得要束手无策了!”
胡从俊点着头,告诉他:“我不怕共军来,只是怕他们不来,这里布下的其实就是一部绞肉机,一个和松山一样的血肉磨坊!”
张贤不由得一震,松山,那是国军心中永远的痛!可是,如今他们面对的已经不再是东洋鬼子了,而是因政见不同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同胞!中国人,彼此之间为什么总是如此得残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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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觉得自己应该去找魏楞子谈一谈,这个小子的思想有点问题,他只怕到时候他会犯傻,战场上可是只见真刀真枪,而不见真情真意的!但是,这些日子,许多烦心的事累积在了一起,让雷霆根本就抽不出空来。而魏楞子所在的重炮连的训练也在紧张地进行之中,魏楞子倒是成了那个连的教官,对着那些新上来的炮兵们摆起了谱。
在上一次解放战士与老战士们发生冲突之后,老虎团里看似平静了下来,但是这两波的人却都在暗暗地较着劲。那些解放战士们推出几个领头的人,其中被陈老总提拔当了班长的杨喜贵也在其中,他们找到了雷霆,要求雷霆作为他们的代表,替他们说话。他们不愿意与这些共军的老战士们被编在一起,因为无论从平时的训练,还是从日常的生活习惯上,大家都不一样。整编七十四师是国军中的第一王牌,所以其下的士兵们也十分骄傲,便是拿的饷银也比其他的部队士兵们拿得多,便是士兵们的日常生活也极其自律。可是被编到解放军里之后,这些人又自恃素质比那些班长、排长要高,所以经常发生与这些班长、排长顶撞的事,导致得各连各排经常得搞出不愉快的事情来。
有几个例子,一个解放战士用香皂洗脸,却被他的班长斥责臭美,并且当众把他的香皂丢进了河里;而同样,这些解放战士们又看不惯那些不刷牙、拉屎都不用手纸,没见过世面而又高高在上的士兵,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里却不屑一顾。
毕竟,融合还是需要时间,雷霆只能好言地劝慰着大家,又反问着他们,当初从军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不是从乡村里出来的?不是这般模样?
此时的雷霆,觉得自己真得恨不能多分出几个身来,他耐心地在各连各排里作着大家的思想工作,有的时候自己作不通,便把甘政委拉过去,让这个甘政委来当评判,来劝解两边。
甘兴国政委与王大虎比起来,作思想工作要强了许多,这个人也是知识分子出身,曾经是南京大学的学生,后来因为参加学生运动,被开除出来便到了解放区,抗战八年里,一直是随着新四军打过来了,先是做的政工干事,后来当了连教导员,苏中战役的时候顶替牺牲的老政委,当上了这个老虎团的政委。
甘政委的工作做得很细,他可以耐心地和一个犯了错关禁闭的战士谈一晚上的心,也可以帮着那些连、排、班长们解决实际的问题,所以在这个老虎团里,战士们见到了王大虎团长之后,没有人敢露笑脸,个个紧紧地崩着脸表现得十分严肃;但是在这个甘政委的面前,大家却随便得多。
在雷霆想办法要稳住这些和自己一起过来的解放战士的心的时候,却不知道哪个好事之徒跑到王大虎那里告了他一状,说他与那些解放战士可能有密谋,或者说是在背地里做着什么。一听到这话,王大虎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和雷霆第一次的冲突也就在所难免的发生了。
这天雷霆刚刚打发走两个找自己的诉苦的解放战士,把他们送出门去,便看到了王大虎一脸阴沉地站在自己的门口,他愣了一下,脸上马上堆出了笑来,连声打着招呼:“团长什么时候来的?”
王大虎越看雷霆的笑,就越是不自然,他毫不客气地走进了他的屋里,却转过身来,开门见山地道:“雷霆,可有人在我面前告你的状了,说你和这些解放战士们打成了一片,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雷霆猛得一怔,刚刚还堆出来的笑容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愣愣地望着王大虎,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来。他知道,王大虎刚才给他安的那个罪名,虽说是莫须有,但是足够他喝上一壶的。当下正色地问道:“王团长,这是谁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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