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阳有些后悔了起来,那一枪没有把熊三娃打中。
按照武小阳的想法,是要在敌人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先解决掉两个人中的一个,然后再活捉住另一个。陈大兴是一个营长,一定掌握着很重要的军事情报,说不定可以通过要挟他顺利地闯过国军的关口。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将这个要活捉的人定在了陈大兴的头上,而对于后面马上的熊三娃,当然是要一枪毙命的。
要是熊三娃跑在前面,陈大兴跟在后面,那么武小阳的计划定然会十分成功。但是事实上正好是相反的,陈大兴跑在前面,熊三娃跑在了后面。所以对于武小阳来说,必须要先把陈大兴打下马来。他的枪法很准,这是当初没有参加革命前,在陕南山区里当猎户的时候练就的,他自己也很自信,对于那匹奔跑着的马当然是弹无虚发。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陈大兴从马上摔了下来,应该没有摔死。而当他退出子弹,再一次瞄准紧跟其后的熊三娃时,原以为自己的一枪定然可以击中那人的要害,哪知道这个第二匹马上的熊三娃的反应却是如此出奇得快,这一枪令他这个神枪手也走空了。
当武小阳再举起枪来,准备着打出第三枪的时候,熊三娃已经从马上一跃而下,只一个滚便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
陈大兴也反应了过来,刚才的那一头撞到树上,当真得把他撞得昏了,听着树林中传出来的枪响之声,他已然明白自己是遭遇了敌人的伏击,当下的脑筋也在飞快地转着,此时如果爬将起来,定然会再一次成为敌人的目标。想到这里,他按以往的经验,俯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装着死,他知道敌人不会再一次把目标锁定在他这个“死人”的身上。
此时,躲在树后的熊三娃却成了林中狙击手的焦点,熊三娃也非常明白,在这个时候,只要自己稍微一动,就可能招至灭顶之灾。虽然很想知道两米开外躺在地上的陈大兴到底怎么样了,却也只能干着着急。可是转脸之前,却看到陈大兴一双黑亮地眼睛望着自己,忽悠悠地闪动着,往日的默契立时让他明白了过来,陈大兴并没有什么大碍,那颗高悬的心也忽地放了下来。
此时的树林中,敌暗我明,熊三娃只能耐下心地等待着,同时也举起了自己的冲锋枪。
枪声将林中的宿鸟惊得扑楞楞地飞上了天际,在这个傍晚时分传出了老远,可是此时这附近到处都是战场,枪炮之声一直连绵不绝,武小阳倒是不用担心会惊动山岗那边的敌人,一直举着这把半自动的美制春田式步枪,一动不动地对准了那棵树后的熊三娃,只要熊三娃有一点的动作,定然逃不脱他的射杀。
这片树林其实是一个乱坟岗,林间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着许多的坟包,许多的坟包上都长满了青草,显然大部分是无主之墓。此时,石头躲在一座坟包之后,紧张地看着对面树上正在瞄准的武小阳,一颗心已然是提到了嗓子眼。原来以为这个战斗会是非常简单,他根本就不怀疑武小阳能够一枪打中一个,对他来说也就是两枪的事,却没有料到还有一枪会走空。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天色也越来越暗弱了下来,但是对于看清整个形势的石头来说,这里的时间就好象停止了一下,让他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石头的脑海里又映出了刚才武小阳准备伏击这两个国军联络员的情景,当武小阳提出要抓那个国军陈营长的时候,立即招来了何大栓的反对,何大栓认为此时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要立即将这台备用电台送回纵直去,而不应该在这里打伏击。
武小阳却道:“何大栓,你要是胆小就别跟着我们来,你把这匹马和台电台看好,我和石头过去,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呵呵,等我们把那个营长抓过来,别说是过面前的这个敌人阵地,便是我们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到五风山去,也没有问题!”
何大栓却是气鼓鼓地没有答话,他才不相信武小阳的话,却又不能不服从他的命令,一句话也没有说,牵着马往河边去了。
武小阳说半个时辰就能够解决问题,石头一点儿也不怀疑,可是在这个时候,半个时辰早就过去了,而树林中的对峙却还在进行着,此时他和武小阳也已经处在了骑虎难下的境地,如果不把敌人打死,那么他们只怕也逃不出去。
此时的熊三娃与陈大兴也在盘算着,树林里一丝的动静也没有,显然那个埋伏的狙击手并没有离去。刚才的那一枪明显得是美制春田步枪打出来的,他们都知道步枪的枪膛里一般可以安装五发子弹,如今对手已经发出了两枪,枪膛里还有三枚子弹,只要是能够让敌人把这三枚子弹打出来,等他换子弹的时候,那就是他们的机会。
熊三娃与陈大兴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已然是心有灵犀了。熊三娃从地上抓起了一块石头,猛然向一边甩了过去,随着石头的飞起,枪声也响了起来,“砰”的一声,那块拳头大的石头被子弹击得粉碎,直惊得熊三娃目瞪口呆。
也就在枪响的瞬间,陈大兴却是一跃而起,已然看清了子弹的来处,冲锋枪“哒哒”地向那边打出了一梭子子弹,随即藏身在了另一棵大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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