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贤所预料的一样,这一夜已然成了这一仗的最后一夜。
虽然张贤在贺庄阵地之南的象河岸边几处高地上,配制了陈大兴的警卫营进行伏击,但是这个营的兵力毕竟有限,根本无法阻挡住成千上万的解放军趁着黑夜从南面向北撤退。
华野纵队从凌晨时分悄悄地离开了自己坚守的阵地,除了派出部分兵力担当阻击掩护任务,纵队的主力已然脱离了与国军四十九旅、一一八旅的接触,有条不紊地向北面的贺庄缺口而来。
尽管明知道解放军会在这天夜里撤逃,徐海波与王元灵两位旅长也极力地想要扩大战果,但是下级军官与士兵们对夜战的畏惧,却又不得不令这两位旅长大为顾忌,也只能保守的将散开的部队收缩,形成一个有力的拳头缓步前进,这样便给了解放军华野部队从容退下阵地的可能。
倒是徐海波比王元灵要勇猛了一些,四十九旅在前进的速度上也比一一八旅快了不少,可是在与解放军的断后部队交上手之后,便也停止了前进,没有大胆地分兵穿插追击,而是与这支断后部队打起了攻防战,一时间胶着在了那里,动弹不得。在徐海波与王元灵看来,只要等到天亮,就是他们发威的时候了。
但是,陈大兴的警卫营打得却是格外得好,虽然这是一个营的兵力,却也借着黑夜的掩护虚张声势,居高临下着对路过的敌人进行着打击。毕竟是败逃之兵,华野纵队虽然也组织了几次反攻,想要拿下这里的阵地,却又被陈大兴指挥着警卫营打了下去。因为无法确切得得知在此处阻滞的国军兵力,所以在几次冲锋被打退之后,华野纵队便放弃了对这个阵地的争夺,到底还是害怕再一次被敌人包围,只能抓紧时间不顾伤亡地迅速通过。
陈大兴的警卫营完全按照张贤的部署,让开了南北的通道,只在侧面高地上设立阵地,这正是张贤的聪明之处。因为冒着敌人的火力可以快速通过这段区域,并非必须要夺取下来;又因为大家对夜晚敌人火力的准确性感到怀疑,侥幸的心理便滋生出来,于是在几次攻夺无果之后,便不再迟疑,不顾一切地向北直冲过去。如此一来,倒是令了陈大兴警卫营得以保全,并且也得到了一个可乘之机。当下,陈大兴命令着自己的部队,竭尽全力地以强大的火力封锁高地之下的道路,下面通过的华野部队的士兵,哀壕之声不绝于耳,一直打到天亮的时候,整个道路上枕籍一片,血水漫流。对于这支华野纵队来说,在通过这片区域时所损失的兵力竟然高过了在春水镇与四十九旅的对阵伤亡。
华野纵队通过十一旅警卫营的阵地之后,马上便到达襄河纵队守护的贺庄阵地,两个纵队的司令员碰了一下头,华野纵队没有做一点得停留,飞快地从这里通过,奔向了五风山区,从那边可以往叶县的根据地休养。
就在华野纵队通过贺庄阵地的时候,张贤早就得到了消息,命令三十一团与三十二团集中炮火猛轰贺庄阵地,同时采用派小兵力不间断骚扰的方法来牵制襄河纵队,以求找到一个薄弱环节,能够一举突破。
但是刘兴华指挥着襄河纵队却一点不为所动,几个团死死地把持着了贺庄的两个方向,没有让整编十一旅有丝毫的进取。
看着华野的残兵败将已然顺利地通过了贺庄阵地,此时的前锋已经进入了五风山区,刘兴华看了看自己的表,时针到了凌晨的三点多钟,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如果再不走,只怕会来不及。他想了一想,犹豫一一下,终于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在离开贺庄阵地之前,刘兴华再一次地来到了第一团的指挥部,看望奉命留下来掩护大家撤离的第一团的官兵们,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第一团的这个任务过于艰巨了,可能会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
“司令员,大家都撤离了吗?”见到了刘兴华,尹剑当先地问着,显得十分平静。
刘兴华点了点头,告诉他:“撤退的命令已经下达,第二旅的两个团已经离开了阵地,第二团在南面还与敌人接触着,没有完全撤下来!”
尹剑想了一下,对着刘兴华道:“司令员,我派第一营去接过第二团的阵地!”
“只怕兵力过少,无法阻止敌人的进攻!”刘兴华有些担心地道。
尹剑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笑了一下,道:“司令员放心,第一营完全可以胜任!现在是在黑夜里,敌人没有飞机与炮火的掩护,也不敢过于猛攻,他们也害怕伤亡。只要第一营打得坚决,一定可以守到天亮!”
“嗯!”刘兴华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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