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卓然却有些迟疑,想了一下,担忧地道:“老刘,以我们这一个纵队的力量,要想攻击与我们兵力相仿的敌人,却是有些困难的!更何况这个时候,敌人是在守,事先已经占据了上蔡四周的有利地形,我只怕我们打过去,会变成一个南麻!”
南麻之战,华东野战军数倍于敌,到头来是一败涂地,而对手正是此时占据上蔡城的敌整编十一师。
刘兴华当然听说了南麻之战,对于整编十一师的任何战役他都十分感兴趣,因为他知道胡从俊也是自己的对手。
如今听到熊卓然如此一说,刘兴华还真有些犹豫,但是随即一想,却又没有其他的办法,此时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当下道:“老熊呀,不打上蔡,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能够阻止敌人向开封增援吗?”
熊卓然愣了一下,只得叹了一声,道:“是呀,要是我们继续向东北方向追击敌人的援军,一是很难再追上,其二,还令我们的部队疲于奔命,白白地消耗体能,也达不到我们作战的目的!只是我总觉得我们进攻上蔡城,这是以卵击石,有些困难的!”
刘兴华轻蔑地一笑,道:“那个敌四十九旅不过是一支新组建的队伍,根本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不足以惧。上蔡城的其他部队也都是些后勤部队,人数虽多,却不能打仗!呵呵,这也是老天爷对我们的眷顾,要是胡从俊把张贤的十一旅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我们可真得是两眼放光,双手抓瞎了,想也不能想打上蔡的事了!”
熊卓然仔细地琢磨着刘兴华的话,觉得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是他又有些不放心,道:“我们襄河纵队可以围攻上蔡城,但是我就怕胡从俊不上当呀!他要是死顶着上蔡城,继续命令十一旅与一一八旅增援开封,那我们怎么办?以我们襄河纵队的战力,要想夺下这座县城,只怕还没有这个实力!”
刘兴华的脑子也在飞快地运转着,熊卓然的这个假设也不无道理,可是以来回地思量之后,他肯定地道:“胡从俊一定会上我们当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
刘兴华笑了一下,这才道:“你和这个胡从俊打得交道毕竟不多,呵呵,当年我在红军里的时候,就和胡从俊较量过了几回,有一次还险些被我抓到了他。他这个人生性多疑,有一点风吹草动便紧张的不得了。这一次虽然他的主力已经越过了洪河,直奔开封,但是如果我们选择攻打他在上蔡的指挥部,这就是猛虎掏心,是要他的命,他不可能不顾,也不可能不救!另外,胡从俊用兵的方针是先求自保,他不会为了别人而舍生忘死的!”
熊卓然却是将信将疑,不过,与胡从俊打过交道也非一次,的确如刘兴华所说得这样,胡从俊的自保能力可以说是国军中第一流的。可是,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层,于是道:“我还有两点担忧,其一,要是胡从俊不令其主力回师,而是从平汉路上抽调十八旅过来支援,我们怎么办?”
这的确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刘兴化想了想,道:“平汉路也是敌人的重中之重,整编十一师从驻马店附近抽走,敌十八旅担负起了护路任务,我想无论是武汉、信阳还是郑州方面,都不敢轻易让这条铁路中断,呵呵,我们就请地方游击队给我们帮个忙,在明港车站到西平车站间不断地进行破袭,我就不信胡从俊敢调十八旅过来!”
听到刘兴华如此一说,熊卓然也点着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然后又道:“还有一点,就算是我们成功地令胡从俊就范,让十一旅与一一八旅掉头,但是让敌人这两个旅真得调转了头来,如果我们两支友军赶到得不及时,我只怕我们襄河纵队会再次陷入象河关那样的危机里!”
熊卓然的这一番话,令刘兴华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这种情况的确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以张贤所带领的整编十一旅,其行军、作战都是极其迅速的,稍有一慎,就有可能反被其噬,而这种痛苦他也非第一次经历了,直到现在,一提起整编十一旅,一提起张贤的名字,刘兴化便觉得阵阵地头痛。
“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到最后,刘兴华只能发出了这一声的长叹,同时望了身边依然急急行军的战士们一眼,对着熊卓然道:“这样吧老熊,你把我们的作战方案紧急汇报给军区,也把我们的难处同时上报,可以说得明确一点,我们襄河纵队最多能够在上蔡城外围打上两天,两天之后就不好说了!”
熊卓然怔了怔,已然明白了过来。
胡从俊终于作出了决定,命令在上蔡的部队加强警备,先做好防御工事,以待敌人。同时命令此时位于商水的整编十一旅与一一八旅暂缓前进,停驻颖河之南,以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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