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得不是一个好任务!”看着张贤大呼小呼地指挥着这群缓慢移动着的美军俘虏,曹爽终于忍不住地说出了声来。
张贤却是一声得苦笑,悠悠地道:“这个任务可是师长派过来的,又不是我自己非要抢的!呵呵,别人还以为是什么好活儿,都忌妒着呢!”
曹爽愣了愣,侧过头看着面前这个脸上还有些疤痕的连长,却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于得水,你这种想法可就不对了!你也是一个党员,我们干革命的就要时刻服从党的领导,服从领导的决定。别人忌不忌妒的,那是别人的事;只要我们问心无愧,那么管他们去说三道四呢?”
张贤有些脸红了起来,论起道理,他其实比曹爽懂得还要多,面前的这位副团长,一直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大老粗,却没有想到也能够说出这么诚恳而且有道理来的话,想一想,这个曹副团长如今能当到副团长的位置上,思想觉悟肯定是要比原来强了不少的。解放军与国军里面最大的一个不同之处,就在于对下面战士们的思想工作、政治工作做得分外出色。
张贤没有答话,但是跟在张贤身后的熊三娃却是不满意了起来,抬扛一样地道:“副团长,你的话说得比唱得都好听,我们连长虽然管不了别人的忌妒,但是这时不时的被别人穿个小鞋,上个眼药的,谁受得了呀?”
曹爽怔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家伙,知道这位排长是第一连里最难缠的人,也是最不好惹的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是军政委的儿子,而是他是一个嘴巴从来不饶人,又可以称之为滚刀肉、煮不烂的熊犟筋,在七十二军里可以说是出了名的狗熊脾气,便是连王大虎师长,他都敢跟着去理论一番,此时更何况是面对他这个副团长呢?听着熊三娃指桑骂槐一样的话语,他明明知道说得是什么,却装作不明白地样子,依然一脸正经着:“熊排长,你也是第一连的干部了,这样得话怎么能够说出来呢?只要我们做人行得正,做得端,就算是有人给你穿小鞋,上眼药,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你要相信,领导们的眼睛也不是瞎子,就算是被蒙骗一时,也不可能被蒙骗一世的!”
“哈哈!”熊三娃不由得笑了起来,不无讽刺地道:“领导?呵呵,就怕从领导那里就不长眼,只看得见眼见的红人,看不到前面别人的流血!”
曹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虽然明知道熊三娃说得并不是自己,可是他听着也倍觉得别扭,不由得不快地道:“熊三娃,你要说,就把话说得明白点,别这么指桑骂槐的!”
熊三娃正要顶撞下来,却听着张贤已经不满意地训斥着:“三娃,不要胡说八道!要相信党,相信组织!又没有人把我怎么样,不需要你出来替我打抱不平!”
仿佛是一头撞到了墙上,张贤的话让熊三娃觉得很没有面子,但是这么多年以来的交情和习惯,也使他早就适应了张贤的责骂,当下吐了吐舌头,嘟囔了一句:“我这真得是吃饱撑着了,没事找事!”说完,再不答话,转身向后面而去。后面,还有许多俘虏跟上来,尚要人不停地催促着。
曹爽看着熊三娃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他也听说了熊三娃、于得水和陈大兴在昆明挨整的事,想着这个小子一定是走了极端。但是,对于熊三娃如此得服从面前的这个于得水,他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于连长太听话了,跟熊三娃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呵呵,老于呀,熊三娃怎么这么听你的呀?”曹爽不由得问着张贤。
张贤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们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对我比较尊重吧!”
曹爽点了点头,也笑了,打着趣:“呵呵,这才真得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张贤也笑了起来,实际上,他笑得是这个曹副团长当真得好愚弄。
雪后的路并不好走,再加上北风的呼啸,阴郁的天越发得显得寒冷,这些俘虏们都双手揣在袖子里,一个个不慌不忙的样子,企鹅一样蹒跚而行着,任凭着边上端着枪的战士吆喝催促着,就是走不快。
“他娘的,这么走,要走上几天才能到安东呀!”曹爽也有些急了起来。
张贤也拧眉苦思着,显然这些俘虏们并不配合他们的行动,为了能够走得顺畅一些,他和曹爽并没有选择那条翻越狄逾岭的小路,而是沿着往龟城去的公路前行,这条公路也是当年日本人统治**的时候修的,虽然年头有些久了,但是走起来并不难行,不知道比他们爬山路要舒服了多少。他转身向那些缓慢而行的俘虏们看去,很明显得可以看出来,这些俘虏们就是在故意走得慢。照理说,这些美国兵的服装要比他们这些志愿军更适于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行军,便是脚下的鞋子,就很是不同。他们这些志愿军们,此时穿的还是单薄的橡胶鞋,也就是俗称的解放胶鞋,而这些美国人穿得却是保暖靴,更适于在雪地里踩;便是此时,张贤的鞋里都已经湿透了,那些美国人的鞋面上也只是沾了些泥水而已,根本就浸不到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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