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阵地并非是建在萨尔温江的河岸上,而是建在离着那个河岸还有一百多米远的高坡之上。之所以要建在这里的一个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河床的变化不定,雨季里,萨尔温江的河宽会猛增,上游的洪水下来时,整个河面的宽度可以达到一千米,河水在那个时候一直沿伸到了阵地所在的高坡之下,整个阵地就是直接面临着河面;而如今这是旱季,也正是萨尔温江的枯水期,这个的时候河面却要窄了许多,此时真正有水的宽度不过两百多米,而大部分的河床是裸露在外的。也就是说如果从河对面坐着船过渡来,首先踏上的这边的河床,然后还要在河床上走上百米远的距离,才可以上得岸来。
阵地是沿着曲折的河岸,以占领相应的高地而兴建起来的,从北到南光是壕沟就有两公里长,而且如此并列着两条,那些地堡又由战壕联系起来,成为整条防御体系中的主要火力点。自然,这个防御体系如果真得拿出来跟日本人的松山防御体系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但是,这种沿河岸的布防,却也是十分实用,最其马要求敌人必须拿下整个阵地之后,才可能真正的通行过去。
“这条大江就在这里有一个豁口,上面和下面都是深谷,所以只要把这里守住了,敌人应该就不会过得去!”曹金牙一边说着,一边给张贤指着当面的地形。
站在阵地的最高点,张贤放眼向萨尔温江的江面望去,混浊的江水翻滚着从上游流下来,在流过这里的时候,卷着一个个的旋窝,想来河水还是有些深度的。宽大的河床虽然只有中间的部分里有水,但是并非象是北方的河流那样,河床上中剩下了黄沙,其实还有很多一片片碧绿的草地,便是两边的河岸之上,也一丛丛地长满了竹子,如果这不是战时,这种河边的风景倒是迷人。看着这些竹子,张贤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转身问着曹金牙:“老曹,河边的竹子为什么不全部砍掉?”
曹金牙愣了一下,他不由得挠了下自己的脑,还是告诉着他:“其实当初砍过两回,但是还没有几个月,这些竹子就又长起来了,到后来,大家也就不砍了!”
“不行,你现在就派人去砍!”张贤命令着。
曹金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难色,对着张贤道:“贤哥呀,我们团只有一千人,其实我这个团长也只不过是一个营长罢了!昨天晚上,高师长还要求我从这里抽走了三百人去修拉牛山工事,如今我只有七百人,而且根据我们的侦察员报告,缅甸军队已经到达了孟班,很快就会打过来!而我们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完全作完,那些竹子要都砍完,可是需要一天的!”
张贤想了一下,道:“那好吧,你还是派部分人去砍,能砍多少就是多少!”
曹金牙只得点了点头。
张贤与曹金牙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见到河对岸的渡船快速地移了过来,曹金牙的脸不由得变了一下,对着张贤道:“贤哥呀,敌人真得来到了!”
张贤怔了一下,眺望着河对岸的大道,远远地便看到遮天蔽日的灰尘忽然就扬了起来,他的心不由得一颤,知道接下来马上就要发生的是什么。
“飞机!敌人的飞机!”有人在他们的身边大声地喊了起来。
张贤和曹金牙都不由自主地向西边的天空上看去,群山起伏间,六架战斗机已然出现在了天际,正快速地向这边飞来!
曹金牙就象是被触了电一样,忽然大声地便喊了起来:“大家快躲进地堡里!敌人的轰炸机来了!快躲呀!……”
高地之下的大路之上,郑副官还坐在那辆吉普车里,等着张贤视察结束,准备再带着他赶回孟撒呢。眼见着敌人的飞机已然临近,张贤这才想起了郑副官和那辆破吉普车来,连忙跃上了高台,对着山下的郑副官高喊着:“快跑呀,把车开到树林里去!”
山下在郑副官显然是看到了张贤的表情,可是却什么也听不见,所有的声音都被惊涛拍岸的怒江的吼声所掩盖了。他忍不住拔脚想往山下跑去,可是却被曹金牙一把拉进了作战壕里,他还想站起身来时,敌人的飞机已然到了近前,“哒哒哒……”的声音立即在他的耳边响起来,一串子弹就打在他身前的地上,打出了一溜的烟尘来。
到这个时候,山下在郑副官才惊觉危险的到来,连忙发动着吉普车想要开走,可是连续打了几遍的火,也没有把车打着,他跳下车去摇摇把,而这个时候飞机已经到来了。
吉普车终于是打着了起来,郑副官也飞快地跳上了车,门都顾不得关起,开着想向东面几百米路边的树林里去,但是显然还是晚了,这辆车已然被敌人的飞机锁定,炸弹也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正落在吉普车的边上,随着“轰”地一声巨响,这辆军用吉普车立即被炸翻了起来,郑副官也随之飞上了天去,落下来时已然成了碎片……
张贤的心一下子腾起了老高来,眼前一片的血色,忽然觉得自己又是回到了那血与火的**战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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