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门,便见武安侯静静坐在一侧的阴影里,眼睛只愣愣地盯着上首供奉的吴氏牌位。
父亲的脊背什么时候佝偻成了这般......幕亓一一阵心酸。
洁白的玉蝉从他袖间滑落,幕亓一双手捧着,奉在吴氏牌位前。
武安侯像一个梦游的人,骤然被惊醒一般,“是......什么?”
“皇后娘娘说,是娘临终时攥在手里的。我不认得,似乎不是咱们府里的东西。”
武安侯略略抬眼,“是你娘为帝后大婚准备的贺礼中的一件,礼单子里应该有的。”
原来确是他家的东西,只是他幕亓一不曾见过。
想到说江书的那些话,幕亓一心底有些怪异。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格外酸涩的感觉,“可娘为何要攥着这东西?”
“被烧伤之人,临了也是很痛苦的......”武安侯声音嘶哑,“你娘她那时,可能已经神志不清了吧?”
幕亓一身子一僵,声音都有些颤抖,“娘娘说,娘是在睡梦中离世,还算......安详。”
幕亓一从未听过武安侯的声音如此尖锐,“你信?”
“孩儿......情愿这般相信。”
“你娘被送回来时,老夫仔细验过。她身上每一处伤,老夫都了若指掌。安详?呵呵......”
“爹?!”幕亓一万分惊骇,“你、你把娘给刨开?你这是为何?!娘已经去得那般痛苦,为何、为何就不能让她去得安宁......”
“幕亓一,你糊涂!”武安侯重重地拍了下一桌子,桌上的杯儿盏儿都跟着蹦得老高,“你娘周身所有皮肉都被烧伤,一品诰命,这般惨烈的死法,你说她会安宁?”
“可、可是......”
“你知道老夫在她腹中,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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