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刻薄的话,从老太太的口中说出来,一字一句在寂静的大堂里更是掷地有声,听着无不动容,这话,哪里是把她当着金枝玉叶来敬着,分明在控诉她仗着皇家威势,在莫府不守规矩,不敬公婆,不睦小叔,不爱夫君,不慈小儿!
玉华公主听后更是额头青筋直蹦,她就知道,这老东西一看到她绝无好话,她哪里是来看热闹的,她是担心讷儿,本来气势汹汹地要来此帮儿子讨公道,可到了这里,瞧到身后跟着莫家的人,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抢了老太太的风头为好,于是,她以罕见的耐心,压制着自己几乎要咆哮公堂的愤怒。
她知道自己必须忍,若是发了火,就中了那老不死的奸计,再次恶名远扬。
她能在阴险诡谲的宫廷内活下来,能在规矩森严的莫府全身而退,都证明她是有些能耐的,当即只见玉华公主勾唇冷笑:
“莫老夫人也知道本公主‘曾经’是莫家的嫡媳,如今不是了,瞧你上了年岁,这不敬之罪本公主就不与你计较了,如此这般诋毁人的技俩,你就自编自演地唱下去好了。”
大堂内坐着的人物都知道内宅婆媳争斗的事儿,听这针锋相对的对话,自然明白如此不顾颜面地撕破脸说开来,想必都在心里忍耐多时,忍无可忍了。
廖清远本想张口护着姑姑的,可他用眼角扫了廖幕城以及在座的那些大人一眼,发现后者都是垂着眼皮,一副认真倾听之态,并其他无任何表情,当即就也垂了眼,眼不见为净,他若张口,估计会更让莫老太太坐实了姑姑倚着皇家威势欺负人的罪名。
老太太听她如此顶撞,眸中波澜更显阴暗,她只微微对着玉华公主点头,叹息道:“那老身就多谢公主体恤。”
说完,不再理睬玉华公主,再看向莫雨讷,仍是那般痛心疾首,听她那苍老的语气万分凄然地缓缓说道:
“讷儿!你真是被那戏子把魂儿勾了去了,你的婚事,万分艰难,理由到底出在哪了,咱们一家人都心知肚明;
可你嫡妻未娶,便要先纳妾室;
那贱人但凡懂事,有一点点真心安分地给你做妾室的想法,怎会在你嫡妻未娶,就撺掇你为她赎身,纳她入府?
她这是害你!
害得你以后在人前抬不起头,害得你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妻子,若祖母百年之后,你的儿孙顶着个戏子身份的母亲,你能想象他们该如何在京城立足吗?
男儿活着本就要以家族利益为重,你的嫡长孙,你若如此,你身后的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你把他们的亲事置于何地?
祖母如此用心良苦,这都是为你好,为了咱们莫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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