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日起,君尧便更加黏她了,几乎每日下了学都要来重华宫找她。
每每君岁宁考校他的功课,他就支支吾吾地寻借口离去,但隔日依旧要来,岁宁若心情不佳觉得烦了,又拿出考他功课的架势。
长此以往,君尧乐此不疲,姐弟俩在外人看来,感情颇为融洽黏腻。
淑嫔发觉养女日益疏远,连带着儿子也多日不来请安,终是无法忍耐,忍不住地想试探岁宁。
乞料君岁宁不按常理出牌,竟在君尧面前,直截了当地对淑嫔承认道——
“我知母妃并非我亲母,可这十五年来,我早将您和阿尧视为最亲近的人,血缘关系于我而言,并不重要,还望母妃莫要多想。”
这话不仅证实了淑嫔的猜想,还加大了她内心的恐惧。
她知道岁宁在顺元帝心中有多重要,便有多害怕失去这样一个权力工具,再看儿子依赖君岁宁远胜于依赖她,她心中便觉得空落落的。
君尧前阵子偷偷溜进重华宫的那晚,便知道姐姐并非母妃所生,所以闻言也并不惊讶。
姐姐不是母妃所生又如何,姐姐仍旧是父皇的女儿,是他的姐姐。
而将这事说破后,君尧打心底里更加依赖于她,因为他觉得,他和皇姐之间,没了那隐晦的秘密。
三月。
深夜清凉。
熟睡间,岁宁的额间起了薄汗,她不安地颤动着,好似有火球压在身上般,热得汗流浃背。
腰间陡然传入一阵冰凉的寒意,仿佛是冷兵器靠近,在暗中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要人性命。
她在梦中忽地一个冷噤,下一瞬,双目睁开,睡意在那一刻完全消散。
君岁宁躺在床榻上,静静地扭头,打量着寝殿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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