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浊的污脓糊在刀口上,看得人惊心。待将衣裳脱下,露出背上完整的伤疤,饶是行医多年的郎中也不自觉倒吸了一口气。
阳光透窗而过,照在李奉渊宽厚结实的肩背上,只见一道狰狞的长疤从他的右肩斜向左下后腰,刀口宽长,仿佛大刀所砍伤。
杨修禅说这刀险些把李奉渊劈成两截,并不算虚话。
李奉渊背上的刀伤已经是数月前所受,如今大半已经愈合,长出新肉。
但因他平日里需得穿戴甲胄,右肩下的伤口被磨蹭过多,而迟迟未愈。
郎中皱紧了眉头,摇头道:“伤口已经捂得灌脓发烂了,需得去除脓水污血,再用白布敷上好药。若是感染发烧,可就麻烦了。”
李奉渊听见这话,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了李姝菀的声音:“你从军中带回的伤药在哪?”
她声音听似平静,语速却有些急,李奉渊听出她在和自己说话,下意识回头看他。
郎中忙制住他:“刀刃锋利,还请侯爷勿动。”
李奉渊于是又将头转了回去。他回道:“在我房中的柜子里放着——”
话没说完,郎中忽然拿刀沿着他的伤处快速而迅疾地割下了一块腐脓的烂肉。
剧痛猛然从背后传来,天灵盖都发起麻,李奉渊一时未察,咬牙痛哼了一声。
他缓了一息,忍下痛楚,又和李姝菀道:“……是一只巴掌大的青瓷罐。”
他语气听起来并不痛苦,反而平静得很,显然十分吃得痛。
可李姝菀闻道屋内淡淡的血腥气,还是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掌。
她动了动唇,打算叫柳素去取。但想起李奉渊不喜欢旁人动他东西,犹豫片刻,起身出门,自己往西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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