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养伤养了数月,到祈宁出嫁这日,已能在宫人的搀扶下踱步慢行。
这一场伤病抽空了他的身体,方士进献的丹药吊着他的精神,身体却日渐消瘦,仅仅行上数十步便气喘吁吁。
帝王龙体抱恙,祈宁身为公主,出嫁之礼也一颗从简,不可张扬,拜别皇上皇后,一一行过礼程,公主的仪队于傍晚入了杨府。
杨府今日设宴百桌,宾客络绎不绝。
在宾客的祝贺声中,杨修禅牵着祈宁的手入了喜房,然而还没红着脸说上一句话,又被宾客起着哄拽了出来。
杨修禅料到今日自己要被宾客灌酒,趁宴还未开,急急忙忙找到了一旁和众人饮茶闲聊的李奉渊。
杨修禅把李奉渊拉到一边,偷偷摸摸地同他道:“好兄弟,待会儿开宴了,你得跟着我,替我挡着点儿酒。”
李奉渊听得这话,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不成,菀菀不让我喝酒。”
杨修禅正需他为自己两肋插刀,哪想他开口便拒绝了,急道:“怎么不能饮?上回祖父大寿,我见你陪老头子喝了一碗又一碗,着实海量,姝儿不也没恼。”
他搂住李奉渊的肩,回头看了眼那一堆闹哄哄提溜着脑袋大的酒罐子等着灌他的流氓兄弟,压低了声音道:“你得替我挡着,不然今夜我连房都圆不了!”
成婚之日不能圆房是有些惨,李奉渊也跟着他回头看了看,想了想,问道:“你族中这么多兄弟,随便拉上两个替你挡挡不就过去了。”
他说得简单,杨修禅摸摸鼻子,心虚道:“你知道,我族中兄弟大多都已成了婚,之前他们成婚时我跟着‘劝’了几杯酒,眼下他们就等着今夜报复我呢,巴不得我连新房都没进便醉得不省人事。”
李奉渊看他如此,微微叹了口气。
他朝四周看去,瞧见不远处和杨惊春笑着说话的李姝菀后,向着那方抬了抬下颌:“你去同菀菀说,她若准了,我便替你挡。”
旁人惧内惧得藏藏掖掖,他惧妹倒是惧得坦坦荡荡。
偏偏杨修禅竟也不觉得奇怪,杨修禅得了他这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转头就去找李姝菀了。
“姝儿!”杨修禅快步朝李姝菀走去,李奉渊站在原处,看着他拉着李姝菀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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