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一支大齐的军队深入大漠上百里,于夜色中奇袭了烈真部的粮营。
粮营失火,双方交战。
漫天流矢如雨,男人受了两箭。
一箭破开了他的颈侧的皮肉,一箭射穿了他的左膝,险些送他去见阎罗。
烈真部的将士截断了他们撤退的路,漆黑夜色里,男人与几名将士失去方向,在追兵的追击下分散而逃。
他骑马奔出一日一夜,最终马儿累亡,他也于筋疲力竭下倒在了此地。
男人抬手探向颈侧,缠覆住箭伤的布已被血染透,触手一片冰冷的湿意。
但幸运的是布料下的伤口止住了血。寒冷救了他一命。
他收回手,拖着被箭身贯穿的左膝,靠近了野狼的尸体。
他俯身而下,仿佛一头饿极的野兽吸食着野狼断裂的脖颈处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
温热的鲜血润入干涩的咽喉,流入空荡荡的胃部。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染血的面颊。
他取下腰间水囊,将狼血灌满水囊。随后又拿起剑,从野狼的腹部划开它的尸体,剥下它的毛皮,将它身上的每一块可食用的肉都切割而下,装进了自己的布袋里。
他脱下盔甲,将野狼温暖厚实的的毛皮系在身上,而后又穿上部分盔甲,用剑支撑着身体,拖着残腿朝前方走去。
每行一步,男人左腿都传出钻心的疼痛,但他并没有发出任何痛喊。
残阳落尽,月色升起,男人一步未停,饿便食狼肉,渴便饮狼血。
他走了足足两日,最终于夜色里,倒在了一处商队落脚的营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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