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了足足两日,寒雨阻路,大漠里寸步难行。李奉渊于商人的营帐中半昏半醒地躺了两日。
商人多疑,担心他起祸,拿走了他的剑,每日只给一口吃食吊着他的命。
男孩听从商人的命令,寸步不离地盯着他,夜里也与李奉渊共睡在营帐中。
不过商人实在多虑,李奉渊重伤之下又少进水食,根本没有逃跑的力气。
李奉渊在清醒时,试图与商人商量,求得一些药物或更多的吃食。
然而在这草木难生的沙漠里,许多寻常药物比粮食更珍贵,商人不舍得将昂贵的药物浪费在一个或许随时会死去的人身上。
在他们看来,如果李奉渊死了,那他们将得不到任何好处。
在他身上投入过多,绝非一件合算的买卖。
第二日夜里,李奉渊身上未处理的伤口变得越发严重,甚至开始溃烂。
他昏睡在营帐中,浑身发起了高热,身上热汗犹如雨水。
蜷睡在破木桌旁的男孩于寒冷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看向角落里的李奉渊。
他小心翼翼地抹黑靠近李奉渊,和之前一样去查看李奉渊的状况。
夜色深深,外界风雨未停。帐中没有灯烛,也透不进星月光辉。
他看不见,只能用手去触碰。
带有冻茧的粗糙手掌抚摸过李奉渊的脸颊,摸到一手湿热的汗水和一双紧闭的眼睛。
男孩一惊,这才发现不对劲。
他曾见过被马鞭抽伤后病死的奴隶,在死之前,他们的身体就像他此刻触摸到的身体一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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