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惊春没说话,但手指却轻蜷了蜷,祈伯璟察觉到了,他睁开眼望着她,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牢。
他缓缓开口问:“是怕我像我父皇一样盛宠妃嫔、扶持其他皇子吗?叫你最后像姜锦一样因恨逐权,为权势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
他语气平缓,但言辞却又刺耳。杨惊春下意识抬眸看他,祈伯璟望着她的眼睛,轻声保证道:“惊春,我与我父皇不同,也非滥情纵乐之辈,你所担心之事,绝不会发生。”
他轻轻叹气:“若我贪图声色,早在你之前,就该纳了数不尽的妾室,叫她们背后的家族为我所用。可你知道,在你之前,于情之一事,我亦白纸一张。“
他说得很慢,言语真挚,说话时,他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
杨惊春听罢,终于肯开口:“……我不是害怕这些。”
祈伯璟追问:“那是怕什么?”
那夜的血雨腥风再次浮现在杨惊春脑海,她思忖着这些日想了又想的话,慢慢道:“宫乱那夜,你带兵来得好及时。”
她没有看他,自顾自般说着话:“你晚来一步,菀菀和奉渊哥哥或许便会命丧祈铮的刀兵之下;你早一步现身,亮明兵力,祈铮有所顾忌,便不敢冒然入宫。可是,可是你就是来得恰逢其时。”
恰逢其时,便是早有应对,早知姜锦和祈铮会造反。
或许也早料到姜锦会以她和菀菀做人质,早知她有危险。
可即便知道,他还是选择顾全大局,而置她于险境之中。
他置办别院,出宫与她私会,请旨立她为妃,人人都知素来不近女色的太子对杨家的那位嫡女动了真情。姜锦又何尝不知?
祈伯璟在意之人寥寥无几,除了谢真、老皇帝,便只得一个杨惊春。所以姜锦才设局拿住杨惊春以胁迫祈伯璟。
老皇帝与她,都是祈伯璟刻意暴露在外的软肋,是祈伯璟故意让姜锦以为他毫无戒备,让姜锦错以为他对秦王谋反的计谋一无所知。
深宫少有真情,多是算计,杨惊春知晓他多思多谋,可没想过祈伯璟也会将她算在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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