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八月十五一早黄琬就来到了杜皮镇,正在一家早餐摊前准备吃早餐,忽然一声;“我要吃馄饨。”黄琬知道是谁来了,严肃道:“你不好好学习,跑来干什么?我又没通知你。”慧礼道:“我才不要你通知,我师傅早就交待了,什么都可以忘,每月十五都不要忘,什么都不重要,保护黄先生最重要。我当然要听我师傅的。”黄琬无奈,只好换了一家馄饨摊子,另买了六个锅盔,老规矩,慧礼四个,自己两个。早餐后,黄琬还是到那家茶馆找个位置坐下,慧礼在外看似闲逛,其实茶馆内外一切动静她都了如指掌。半个小时后,李健在两个警卫的陪同下来到茶馆,一眼就看见黄琬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他过去坐在黄先生对面,语气不善的问道:“贾庙镇的是是你叫人干的?”黄先生道:“什么事呀?”李健:“朱镇长和他的教官都被人杀了,你不清楚吗?”黄琬对他再也不会客气:“一个伪镇长被人杀了,你气急败坏,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活着从九资河回来的呢?”李健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缓和了一下囗气说道:“说说九资河的事情吧。”黄琬道:“遵照你的指示,我七月十六日一早动身,十七日晚饭时到达九资河,我正在餐厅吃晚饭,突然进来八个壮汉,只听跑堂的过来迎接他并喊他董队长,姓董的叫跑堂的去喊老板娘来敬酒,老板娘骂道,你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东西,以前你是游击队长,我怕你三分,如今你是我家那位的手下,我敬酒你敢喝吗,骂得姓董的当场认错。我这才知道,此人就是我要找的叛徒董长堂,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董长堂耳边嘀咕了几句,并将眼睛看向我,此人走后,姓董的把手一挥,他那一帮人迅速将我围住,我知道这是有人一定要杀我,我对他们说,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吧,其中两人走前面,其他人走我后面,到了一处树林边,姓董的说,就这里吧,你不要怪我们,不是我们要杀你,是黄冈那边有人要杀你。我说,临死前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姓董的说,你问吧。我说,你们既然另投他主,为什么还要打着原来的旗号骗老百姓呢?姓董的说,不坊告诉你吧,我们计划钓一条大鱼,我说我明白了,你们动手吧。站在我身则的一个大汉从背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高高举起,我看了天上黑麻麻的,我闭上了眼睛,只听噗噗噗几声连响,等了半天也不见刀落在我脖子上,我睁眼一看,除了姓董的,全倒在地上,姓董的正要抬枪,只听又是噗的一声,姓董的手立即垂下,手枪掉在地上,我急忙捡起手枪对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叛变的?”他答:“今年三月受老板娘诱惑,被丁团坐抓住把柄,无奈之下,只好听他摆布。”我又问:“你现在那边是什么职务?”他答:“我是营长。”说着从他公文包里拿出了委任状。我又问:“翁门关那边谁主事?”他答:“是副队长陆天顺主事。”这时他趁我不注意,拿起公文包砸我拿枪的手,只听噗的一声,他倒地死了,我四处一看不见一个人影。我大喊道:“谢大侠救命之恩,可否现身一见。”万籁俱寂,四周无一点声音。我又喊了一次,仍是如此,我只好找家小旅馆去睡觉了。十八一早,我去钟家寨找钟顺才,因为他们熟悉翁门关的地形并且认识陆天顺。我们商量好了办法,决定冒险上翁门关。十九上午我们一行四人到了翁门关游击队驻地,一座祠堂里,我说我是鄂东特委派来的,是来传达上级指示的。陆天顺接待了我,把我们带到祠堂偏殿,接着游击队(叛军)全部带枪进入祠堂,并关上大门,我们几人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他们三人连忙掏出烟来散给大家,大家点火抽烟,陆天顺和几个小头头也抽,不一会全部人都睡着了。趁此机会,我对几个头头一个个的进行审问,结果证明,他们确实叛变了,最后审陆天顺,他全招了,承认自己亲手杀害了三个不愿降的游击队员。在这群人当中有十二人是至今未降的,所以我将他们留下,其中有一名叫林友平的小队长,我叫他全面负责,带领剩下的人坚守翁门关。其他人除了杀掉陆天顺外,全部放回家自我反省。留下来的枪我叫钟顺才几人挑回钟家寨,我也同他们一起回钟家寨,对钟顺才发展的人逐一进行面审,被选中的人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叫他们先组成护庄队,并帮他的理顺了队伍中的组织关系,所以忙到二十三日才能脱身,二十四日晚回到陈家台。这就是我去九资河的全过程。”说完就将董长堂的委任状和陆天顺的供词交给了李健。李健再也不提贾庙的事了。然后对黄琬道:“他们的番号我已说好,就编到三支队名下,名称就叫鄂东游击纵队第三支队第六大队,你叫他们选好正副大队长,然后将花名册报到第三支队。”黄琬心中暗暗好笑,此人也太私心大偏心了吧,第三支队就是齐绍权带着的齐家军,总共五条长枪,一把手枪,八把大刀,整天东躲西藏,没有吃的就去吓唬一些没有看家队伍的小富户。黄琬也不揭穿,反正有个番号就行,免得像个私生子一样。
李健又道:“交给六大队一个任务,据报,方高坪潘家畈的潘财主十分嚣张,养了一个护庄队,不仅随意霸占良家少女,还随意杀人,死在他手上的人至少有八人,其中有二名农会干部,二名共产党员,这样的人不除,天地不容。黄琬听完后,心直往下沉,差点气得喘不过气来,这是公然的要将六大队往死里送呀,世界上怎么有这么狠毒的人啦。他不客气的说道:“你这是把六大往绝路上逼呀,你想过没有,方高坪南有马曹庙,北有淋山河,东有滚子河,西有团风,枪声一响,这四处人马不要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方高坪,而且潘财主的大儿子还是黄冈县保安大队长,到时候六大队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来呀。”李健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最少可保证在你们打响后,南,西,北三方不会来增援潘财主,东边的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黄琬见事情说到这个份上,知道再说下去没有意义,只能委屈求全,于是说道:“你叫齐支队长来指挥这场战斗好吗?”李健道:“他另有任务,你们自己指挥吧。什么时候开始呀?”黄琬说:“这个说不准,我回去再同他们商量,他们起码还要派人去侦察一下才能确定动手的时间。”李健道:“尽量快点。”黄琬道:“我尽量催促他们就是。”说完走出茶馆。走过慧礼身边,低声道:“你回大院,我回陈家台。”慧礼看他走远,再看向茶馆,三个家伙慢悠悠出来向另一个方向去了,这才往大院走去。黄琬回到陈家台,叫陈立派人去通知二小队袁成华来开会,另派一人去清风庵通知静安静能和胡伯来开会。下午全部人员到齐,黄琬宣布了番号;“鄂东游击纵队第三支队第六大队。”总算有个正式名称了。黄琬要求大家选出正副大队长。大家一致推选陈立为大队长,静能,袁成华为副大队长,静安建议道:“我师妹马上要嫁人了,不适合做副大队长,我建议由慧礼担任副大队长。”大家讨论后一致通过。一小队长由陈全担任,二小队长暂由袁成华兼,三小队仍是静能。黄琬道:“番号是解决了,可是现在要执行上级的命令,上级要我们打下方高坪的潘财主,判处他的死刑,大家认为打下潘财主有把握吗?”陈立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有多少人枪,谈不上有无把握。要侦察后才能决定。还有现在各镇都有武装,离方高坪最近的四个镇,他们要是都来支援潘财主,我们的麻烦就大了。”黄先生用赞赏的目光看向陈立,觉得他成熟了很多,不愧为大队长。于是说道:“我很赞成大队长的看法,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派人去侦察,不仅是方高坪,包括滚子河,淋山河,马曹庙,团风。”静能道:“还是我和慧礼去吧。”黄琬道:“事情紧急。我认为要出三路人马,一路到团风,由郭嫂母女去最好,要求团风的队伍拖住增援的队伍,一路方高坪和潘家,由章嫂带陈哲去最好,章嫂熟门熟路,陈哲能写会画,其他的就交给静安大师吧。”大家没有异议。陈立派跑得最快的陈家厚去大院通知慧礼,慧智,慧信连夜赶回,明早出发,慧智要准备药物。晚上,郭嫂母女,章嫂和陈哲,静能和慧礼都到陈家台,黄琬分别交待了任务和注意事项。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三路人都出发了。
最先回来的是章嫂和陈哲,已将潘财主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他现在养了二十八个从各地找来的流氓打手,有些人还犯有血案。二十八条长枪,二支短枪,(潘财主和他小儿子一人一支)子弹每条枪配二百发,还有备用枪十支。大门前修了工事,是用大青砖和洋灰砌成,共有六个射击孔,离工事六七丈远就是稻田,稻谷刚收割完,稻田的倒岸有二尺多高,除了倒岸外没有什么掩体。至于方高坪保安队,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有十三条枪,但没有子弹,人员也是从庄稼汉中抽出来的,由于吃的伙食太差,大家也没劲干了。
接着回来的是郭嫂母女,高俊队长保证,绝不让团风的一兵一卒出来支援潘财主。
最后回来的是静能师徒二人,她们摸清了滚子河,淋山河,马曹庙的事情,除了滚子河外另外两地是绝对不会来支援潘财主的,因为在生意上他们有很大的茅盾,要不是惧怕他大儿子,二地早想灭了他。滚子河的乡长是潘财主的二儿子,但滚子河只有十一条枪,而且还没有战斗力,一小队随便一个人就可以灭了他们。难怪李健说北西南他负责呀,原来如此。
情况侦察清楚了,就看下一步如何调兵遣将。黄琬有意锻炼他们三个正副大队长的指挥能力,决定这次先不开口,让三个大队长说。陈立说:“利用倒岸(田堘下面的一面)在天未亮前,分成两队,潜到倒岸下边,一队用火力压得工事里的敌人抬不起头来,二队冲上前去,奇取工事,并在工事的掩护下用火力封锁大门和窗户,一队马上冲上前去夺取大门和前面一排房子,两队交叉掩护,交叉冲锋,以我们的枪法,消灭那二十八人不是什么难事,把那二十八人消灭了,等于胜券在握,那爷俩两支短枪起不了什么作用。慧礼道;“大队长说的法子也行,但我有更好的法子,我们同样潜伏到倒岸下边,带上几个稻草把子,与迷香一起点燃,放到田堘上面,南风一吹,整个潘家大宅院都笼罩在烟务之中,一个也跑不掉,而且还不费一枪一弹。”袁成华道:“要是不起南风呢?或者说只起日照风呢?”(太阳出来风起,太阳落山风熄)慧礼道:“如果起日照风我也有办法,我们几个女孩子拿着稻草把子大摇大摆的走过去,那些人如果问干什么的,我们就说薰田鼠的,田鼠把粮食都糟蹋了。如果完全不起风就按大队长说的办,但我认为扔手榴弹最快最好。”陈立马上道:“英子说得对,十丈二十丈远的距离对我们来说,保证又准又狠。”战斗方案定下来了,下步就是如何调兵遣将的问题。几个大队长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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