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蕖醒来的时候,身下的绸缎垫子全湿透了。
她像是整个人从河里打捞上来的一般,青丝粘在脸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恐惧和惊讶无法正常呼吸。
浑身上下都在不自觉地抖。
王岭听见动静从窗户跳进来的时候,姜芙蕖小小的身子从帷幔里露出来,手指攥的身下布料发皱,上半身趴在床沿上干呕。
他脸色一白,回身关严了窗户走过去。
先将帷幔挂在钩子里,又捧了茶坐在一旁等着。
姜芙蕖什么也没吐出来,头昏脑胀,指节发冷,梦里的一切化成了一条白色巨蟒缠绕住她的身子,每次用力,骨碎魂飞,像在上演一遍又一遍的凌迟一样,把她推向无法回转的深渊。
王岭的脸色难看到可以杀人的程度。
姜芙蕖又干呕了几息,才伸手掐住了表哥的手腕。
“梦里太可怕了。”
“表哥,好恶心。”
“表哥……我……”
王岭眼睫垂着,身子一动没动,手指却翻了过来,缠绕上她的,又轻又柔地攥了攥,给她安慰,却没开口。
姜芙蕖累的精疲力尽,喝了两口热茶,便将头搁在他的肩膀,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么一个倚仗,生怕摔的粉身碎骨,她回握住表哥的手,缓缓闭上眼睛。
熟悉的苦涩的墨香,很快驱散了方才惊魂的一刻。
是同样冰冷的身体,却不是同样的那个人。
王岭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着急过来看她,也没穿鞋。
大冬天的过来,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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