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声响起,成夫人已然倒地气绝,容长丰收起枪来,冷冷地笑着,“兰儿说的不错,你不准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就算是真的要回季府,也要把成家那个小孩子交给我。”
“你最好别威胁我。”君棠一边说着,一边将头上箍着的柳生戏帽摘了下来,齐肩的青丝滑落脸颊两侧,一双眸子平静无波,只是安静地看着容长丰,“一般不要命的人,比要命的人,要危险很多。”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那么多火药味可不可以?”一身粉红色的桃纹旗袍在身,容长丰的小妹容兰从台后提着君棠的马靴跑了出来,“连鞋子都不穿走,怎的?还要我亲自送去府上?”
淡然接过马靴,坐回戏台,平静地穿了上去,君棠却一句话也没有。
似乎已习惯了君棠的漠然,容兰不禁伸出手去,抚上君棠的头发,“可惜,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蓄起来的头发,你这一回府,便又要没了。”
“容小姐话也说完了,君棠该告辞了。”君棠站了起来,目光匆匆扫过了容长丰微微变色的脸,“容督军,那小孩子也不在这容城方圆百里之内,我就算是告诉你,你也追不上了,还不如——你花点时间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这个你千万百计想弄到手的木盒?”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或者说,季督军一点也不好奇?”容长丰深邃的眸子落上了君棠的脸,朝着君棠递出了一方手帕,“你脸伤了,不如……”
冷冷推开了容长丰的手,君棠耸了耸肩,“你向来是知道的,季督军除了喜欢女人,就是喜欢儿子,这个木盒传说,对我季家来说,并不重要。至于我,对于这些不祥之物,更是要避而远之,免得沾了晦气,闹得家中更是鸡犬不宁。”
“君棠……”容兰低低地一唤,那个人却依旧不理不顾。
容长丰看了一眼委屈的小妹,却也知道,君棠脾气就是如此,这个世间除了季督军与季夫人之外,没有谁能强迫她做什么。
“容督军,君棠能离开府上了吗?”君棠倦然一问。
“可以。”身子让开,容长丰点头。
“告辞了。”君棠转身便离开,挺直的背影远远看去,竟然有一抹说不出来的孤寂,让人觉得淡淡的寒意。
刚出容府,一直候在府外的季家仆从老沈便笑吟吟地送上了军帽,“大小姐,汽车已在门外等了你好久了。”
君棠接过军帽,轻轻戴了起来,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一双看不分明的眼睛。从怀中摸出一块怀表,仔细看了看时间,默然走下石阶,拉开了车门,一步走了进去。
老沈跟着上了汽车,有些忧色地看着君棠的长发,“大小姐,你这头发……若是回去让督军看见了,只怕是又要发怒了。”
“这些事,老沈,你还是少管我些,免得被季督军牵连责骂。”缓缓说着,君棠摇下了车窗,看着一辆黑色车子在容府外停了下来,那车子上面的一面日本军旗格外显眼。
容长丰,与虎谋皮,当心只是为这些野狼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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