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刚从周与卿的房间出去,没走两步遇上了醉酒回来的严季春,大着舌头,迷蒙着眼睛,看见许同舟,蓦地扑了上去,“同舟啊,走,再……再陪我喝两杯……”
副导演跟在后面半扶着,满脸的尴尬窘迫,“许老师,不好意思啊,严导他喝多了。”
许同舟嫌弃地把严季春掀开,男人身上的臭酒味熏死人,混着夏日里满身的汗臭,简直就让人恨不得把他扔进洗衣机里搅上两下。
严季春脚下发虚,踉跄着退了两步,扶着墙干呕。
“我帮你送他回去吧。”许同舟看着那厮一副醉鬼模样,叹了口气,过去掺过半个胳膊。
严季春抱着他的胳膊嚷嚷着,“欸……老许啊……呕……”
副导演简直感激涕零,赶紧跟上去,两个人扛起严季春就往房间去。
乱七八糟的场面应付完,把严季春交给副导演,许同舟便出了门。
走廊尽头转角的套房就是许同舟的房间,三天未住,推门进去是一室的清冷,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茶几上摆着一个白底蓝花的陶瓷饭盒,还是上次离开前一晚拍夜戏的时候,周与卿给他熬粥送来的。
那天深夜两点收工回来,就看见她捧着碗站在他房门前,迷迷糊糊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碧粳粥的香气如旧,可许同舟的心,却和在莲城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除了溢满四肢百骸的感动,剩下的全是几欲爆裂心脏的汹涌感情和浓重的心疼。
这数十年来,从未有人这样用心待他,也从未有人能把他的心翻腾个底朝天,恨不得从胸口剖出来双手奉上,只为了留住这样的一个人。
熄了灯是只余月光的夏夜,一簇光从窗帘缝隙里洒进来,恰好罩住了那一个小巧的白瓷碗。许同舟侧身躺着,刀削斧砍的侧脸还能觑见那唇角的笑,匹配着月色,成了最美的风景。
——
周与卿醒的时候,阿末还在睡,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打着小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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