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温暖想好，就听旁边歇脚的一位老大娘嫌弃的说道：“这儿的瓜子比以前可差多了，咸的人舌头发疼，一点儿香味儿都没有。”

与那位老大娘同桌的一位大婶子立刻接口道：“可不是嘛。要说这炒花生炒瓜子什么的，还得是祥记的老代头，炒出来的那叫一个香。只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老大娘立刻八卦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什么叫以后再也吃不到了？我这几日出门走了趟亲，才刚刚回来。大妹子告诉我吧。”

“哎，说起来也是造孽。这年头，闺女和女婿都能堂而皇之的做贼了，什么世道。”大婶子停下剥了个花生丢进嘴里，故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做贼？老代头家里被偷了？他家闺女和女婿偷的？我记得，他家闺女才成亲一年吧？那女婿不是特别孝敬老代头两口吗？”老大娘忙的问道。

大婶子四下里看了一眼，突然用手半掩着口，像是怕人听到似的，可是声音却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是更大声了，像是炫耀自己知道的多一样：“我家就住在老代头家的隔壁，所以知道的多一些。本来老两口开着祥记干果铺，儿媳妇儿又是个善良勤快的，小孙子也乖巧，虽然是累了点儿，日子却不艰难。可结果闹了这么一出，好端端的日子就没法过了。他们家又没有壮劳力，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喽。”

“谁说不是呢。若是有儿子在，也不会叫他闺女和女婿欺负成那个样儿。”另一位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大嫂子凑过来，就算是压低了声音也依旧如洪钟一般：“可他们家的儿子，成亲才几个月就应召从军去了，一走就是五年，如今也没个音信儿，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不是。战场上的刀剑那还能有眼？每天都要死不少人呢。幸而还有个小孙子，否则岂不是要绝后？”大婶子咬了一口绿豆糕，含糊不清的说道：“也是他这闺女和女婿混蛋，刚成亲那会儿上赶着献殷勤，等到偷学了老代偷的手艺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偷拿了老代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自己开了家百果园，把原本的老主顾们都拉走了。不但如此，还故意失手撞倒了架子，把老代头的腿都砸伤了。”

“真是畜生！”大娘和大嫂子齐声说道。

“我告诉你们，这都不算完，还有更过份的呢。”大婶子呷了一口茶，说道：“老代头儿的媳妇儿方氏找他们去理论，结果还被诬赖打翻了他们祖传的玉佩，要老代头他们赔一百五十两银子，不然就要把方氏告去衙门里蹲大狱呢。听说这法子还是他们家闺女提出来的呢。老代头的钱都被他们偷拿了，哪里去辏这一百五十两银子？只能决定忍痛卖了祥记。听说这几天正找下家呢，只不过那些下家把钱都压的很低，到现在还没能出手呢。”

“依我说，这定是他那闺女和女婿的又一个狠招，想要不费分文的拿到老代头的祥记。”老大娘啧啧叹道：“你们说说，这样的闺女养来做什么？还不如当初一生下来就掐死呢，整个儿一白眼狼啊。”

“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早该天打雷劈了。”大嫂子也跟着感叹一句：“只是可怜了老代头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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