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拎着一双米白色的棉拖鞋。
“换上吧,”他弓着腰将拖鞋递到我的脚边,用着无奈的口气道:“一起等。”
拖鞋是简单素净的款式,虽没做任何修饰,但套在脚上,却给人一种稳重踏实的感觉。
这折磨人的夜,也在突然间变得没那么漫长了。
天蒙蒙亮时,我的耳旁忽然响起了几个人的寒暄声,迷迷糊糊地望过去时,瞧见严冬跟两位穿着整齐的警员握手的场景。
其中站在前面的那位双手紧握严冬的手,眉眼中满是恭维:“严教授客气了,举手之劳嘛,算起来我们也很长时间没去探望严老了,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爷爷身体还好,让两位挂心了。”严冬不动声色地缩回手,询问道:“对了王局,受害者那边怎么说,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吗?”
“我派人去医院看过了,轻伤,晚点儿让吴小姐过去给人好好道个歉,整个私下和解,这事儿也就可以翻篇了。”
“有劳王局费心了。”
“严教授客气了。”
两人说话间,有警员过来递话,说是吴凌出来了。
我立即起身,步子刚迈出去,才发现搭在身上的羊绒大衣不经意间滑倒了脚边。
是严冬的外套。
一瞬,我心底的愧疚之感更盛了。
“不是,严冬你怎么在这儿?”吴凌哀怨又烦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哎呀丢死人了,人家现在蓬头垢面的,我不管,你马上转过身去!”
得,能在这种时候还在意脸面的,只怕只有吴凌了。
办完手续之后,我们三一同出了警局,严冬看出我跟吴凌有话说,托词去了便利店。
当原地只剩下我跟吴凌两人时,我上下打量着她,问:“警局的床板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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