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meng古和满洲先后入主华夏,meng古拒绝改变自己而适应中华,于是曾经纵横天下,欧亚无敌的meng古骑兵在短短八十年之后便被赶出了中原,并从此一蹶不振。而满洲人则巧妙改变自己,适应了中原文化,于是得享三百年天下。可是这个民族的适应是如此彻底,彻底到若干年后天下蜂起,改朝换代之时,他们甚至连预备了几百年的所谓“关外退路”都无力再使用。而一旦失去统治阶级这层光环,除了“满族”这个名词外,连自身的语言都已经忘却。
可为了当年夺取天下时所作的那些杀戮罪孽,即使多少年后,他们所建立起的朝代早已覆灭,本身也早已融入中华民族成为其中一员,却仍旧在网络上被无数如肖朗这样的愤怒青年们口诛笔伐,骂得永世不能翻身……
——也许只是因为在下意识中不想重蹈那些满洲人的旧辙,不想在后世落得个千载骂名;也许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大明王朝属于“自己人”范畴,就算现在还不是,将来迟早都是。故此,这群现代人在与大明王朝的jiao流中才会始终采取和平手段,用利益jiao换的方式和大明朝打jiao道,而不是采取更为直截了当的暴力手法,即使这样做看起来很保守。
对于那些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也许可以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只要自己爽就行了,不管别人死活”……等等诸如此类的豪言壮语来面对他们所遇到的一切问题。但象李明远老教授这种传统士大夫气息浓厚的文人,以及徐慧,黄建成,庞雨等注重脚踏实地的工程技术人员,甚至解席那等社会经验较为丰富的人士,都绝不可能用这样不负责任的态度去放任自己,放任这个团体胡luan行事。只要在条件允许之下,他们当然希望自己能做的更好一些,而不是再度陷入到那个改朝换代的治luan循环中去。
由于正是这样一批人构成了琼海号上一百多位穿越时空者的主流,并在这个团体中处于主导地位——至少在他们与大明帝国jiao手的前一两年中是如此。于是,以他们作为主要决策者的琼海军,在最初打退了明帝国的进攻之后,在后续与这个已经处于王朝末期的老大帝国jiao流中,却表现的极其温和与耐心,即使对方在很多方面表现的无知愚昧和自大贪婪,他们也依然坚持使用和平手段与对方jiao流。
…………
“可是……我们双方终究是签订过协议的”
有人试图用双方的协议作为最后武器,但对此李老爷子只是轻描淡写哈哈一笑:
“谈到协议么……在我们那个时代,《南京条约》,《辛丑条约》也都属于协议,白纸黑字签下来的,可有谁觉得那是有效的?——当然,我们没作得那么极端,可是大家要知道,协议这种东西,只有在双方都觉得相对公平的时候才会被切实遵守。我们先前与明朝签订协议的时候,双方对于这份协议的着眼点不同,看重的东西不一样,我方人员与明朝官员的谈判水平更是有极大差异,这才导致了那份对我们非常有利的协议产生。但是明朝人可并不傻呀,随着时间推移,各种利益关系渐渐显现出来,他们终究还是会明白过来的。”[]迷失在一六二九549
说到这里时,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
“这里说句不太厚道的话,当初茱莉为我们谈下每年两万的年贡,是为集体尽量争取利益,站在她这个谈判者的角度上是大获全胜。但是从总体大势上来看,对于我们进一步发展与明帝国的关系却并不利。当明朝人发现我们可以从双方jiao流中获益良多,而他们却得不到多大好处的时候,他们对于这份协议的态度也可想而知了。也许钱谦益本人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义和名望,愿意继续把协议执行下去,但明帝国中其它那些政治势力可没这义务,他们肯定不会愿意把这亏一直吃下去的——这一次史可法的提议,北京城里街谈巷议的风向,正是他们这种思想的暴lu。也许眼下还不明显,但如果我们双方的态势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今后类似的事件肯定只会越来越多。”
“照这么说,老爷子,我们签订下来的这份协议只是废纸一张?明朝人说撕毁就能撕毁了?我们这一次同意他们的要求,今后岂不是要任他们予取予求”
肖朗红着眼睛怒道,老教授却轻轻摇头:
“当然不是,但我们与明帝国的关系,从最初的互相敌对,到现在开始相互合作,将来还可能更加联系紧密……这本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份协议是在我们双方刚刚结束敌对状态下所签署,它最重要的内容是在政治方面,这部分已经得到了切实执行。而随着我们双方对彼此的了解和信任日益加深,在经济方面的合作日益增加,协议中原先不被大明所重视的经济条款开始变得日益重要起来。而明王朝发现他们当初在这方面考虑不周,要设法加以弥补,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在这个过程中,双方必定要互相试探,彼此角力。这一次我们退一步,下一次就在别处再进一点;在这里吃了点亏,就设法在其它地方找回来——这才是双方谈判jiao流的常态啊。如果一味坚持己方一点亏都不能吃,把那份协议看成是双方关系的最终结果,神圣不可侵犯,那就没法子jiao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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