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明远便备礼去了范府,范思成听说他来拜访,立马便叫人将他请入了府。
秦明远如今已经知道,自己藏的那幅字,其实是出自范思成之手,于是对范思成的敬佩更多了几分,一瞧见范思成,秦明远下意识地就变成了拜见夫子的小弟子。
“秦大人不用如此。”范思成笑着给秦明远让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收了子衿为关门弟子,我与你,便也算是同辈。”
“不敢不敢。”秦明远忙说,“学生年少时读过不少夫子的书,如今府上还藏着几幅夫子的字。”
“是我假冒我师父的那些吧?”范思成毫不留情面地点穿,随即笑着说:“子衿这丫头早就跟我说了,都是我年少时不懂事,坏了师父的名声。”
秦明远干笑,没想到自己女儿在外面连自己这点家底都抖出来了。
范思成却转身吩咐管家去取了一幅字来,递到秦明远跟前道:“听闻秦大人喜欢我师父的字,这幅便赠予秦大人吧。”
秦明远一听,慌神地站起身来,“这……这不合适,如此贵重之礼,学生不敢收。”
范思成笑着说:“我师父不愿与世人多纠缠,故此传出来的笔墨较少,但给我师兄弟二人留了不少,我瞧秦大人是懂字且惜字之人,便赠予你一份,否则我师父这些佳作,尽数藏在我的库房里,也失了价值。”
“怎么会呢,廉之先生的字画,世人追捧,怎会失了价值。”秦明远忙说。
范思成却笑着摇了摇头,“子衿这丫头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说,瑰宝藏于阁楼,其光芒终将被阁楼所限,若是置于塔顶,势必能泽被天下,这才是真正的瑰宝。”范思成嘴边挂着笑意,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字画,“这字画亦是如此,若是束之高阁,自然能永世留存,可几代几十代之后,世人即便知晓这世间还有个廉之先生,谁又能传其精髓呢?”
秦明远愣愣地看着范思成,无从反驳。
范思成笑着道:“这字,你便收着吧,你能教出子衿这样的丫头,于我算是有恩,这份,便算作是谢礼。”
“您言重。”秦明远恭敬地弯了弯腰身,“那学生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夫子。”
“不用如此客气。”范夫子说着看看屋外,“这个时辰,子衿那丫头应该还跟着师兄们练字呢,这丫头什么都好,唯独字写得拿不出手。”
“是学生先前疏于管教了。”秦明远忙说,“府中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与她娘亲难免都宠溺了些,如今到了京城,她姨父姨母亦是娇宠,您平日尽管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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