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去哪了?”
红绸装点的闺房里一片杂乱,闵鸣喘着粗气,疯了似地翻箱倒柜。
抽屉全被扯了出来,衣柜也是敞开着,那玉人已是香汗淋漓,脸色涨红,待她一不小心绊到了脚,跌坐在地时,喘回两口气,倏地面色惨白起来。
“不见了…娘娘给的玉春膏不见了……”
闵鸣近乎面无人色,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剧烈的痛感,让她清醒了一些,可人一清醒,就更是绝望。
弄丢了天家的赏赐,放在哪朝哪代,一旦摆上了明面,就都是大不敬之罪,更何况太后给她的玉春膏,有所大用,这一不见,便是坏了宫里的计划。
那太后已经对她足够失望了,如今犯了这样低级的过错,只怕……
只怕送给陈易去打鼓,就都是轻的!
闵鸣愈是想,便愈是手脚发冷冰凉,放在过去十几年,闵家新兴,在京城里还有几分圣眷可言,可是现在,闵家还剩什么,就一个“闵府”的牌子罢了。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垂下头,怔怔出神,正如她看不到什么希望,这会她低头也看不到脚。
“会不会是…被人给拿去了……”良久后,闵鸣慢慢反应过来。
只是,是被谁给拿去了?
闵鸣一时想不到是谁,她的闺房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也不是一般人该进的,便是来打扫的老妈子,也得先请示过她一遍。
“闵宁?…她太直了,不可能。那到底是青媒姥姥?还是别的谁?”
她脑子嗡嗡的,忽地很没有出路,任她怎么想,都还是想不到是谁,闵宁的身影或许一闪而逝,她无意识间就掠过了这妹妹。
那生来丰韵的身姿在房间踱步,近些日子来的负担,扼得她咽喉越来越紧,她夜里睡不着,时而生起一点不管不顾的决然,像是杜十娘一样,把繁复的日子怒沉江底,反正她不过是一青楼女子,哪怕如今名义上归属宫里,不再是贱籍,可青楼女子终归是青楼女子,何不就放荡些呢,唉,又抹不下脸,又惦念着那点落红贞洁,纵使如此,还不依然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唉,她自怨自怜地想着,想到后面,便又想,自己怎么自怨自怜起来了?干脆些,利落些不好么,要不主动上门给他打鼓好了,打红、打痛,这也打,那也打……这到底什么跟什么,怎么都想起这些来了,太乱了呀,太乱了呀!
闵鸣喘不过气来,她头一栽,便倒在床榻上,急促地喘着气,好一会,才勉强算平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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