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军是个五十好几的老头,他身形矮胖,此时站起来,沉声道:“金书记,姚市长,我对绿谷县的发展,没有建议。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说说,有些县里面的领导为了谋求发展,不讲武德,不讲规矩,不择手段!这样的行为,让我感到气愤和恶心!我想强烈要求市委市政府,制止这样的行为!并对这样的行为,提出合理性的建议,免得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虽然钱军的话里,故意先说对绿谷县的发展,没有意见,接着还说明是“有些县”,但所有参会都明白,他说的“有些县”,还是绿谷县。
伴着他的话落音,路北方的脸色,可就变得难看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钱军在背后告自己的黑状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不仅不给自己面子,而且还不给市领导的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问题挑出来,就是明目张胆的“逼宫”。
这让他相当愤怒。
路北方之所以忍耐,那是这些人没将他逼到这份上。
现在,他忍不了,一秒都忍不了!
他刷地站了起来,然后将面前桌上本来用来发言的贴着桌面的话筒,握在手里,敞开了说道:“钱书记,你就别拐弯抹角指桑骂槐!你就说我路北方和绿谷县,现在将你们蓝天集团挖走了!我不讲规矩和武德好了!而且,我可以厚着脸皮告诉你,蓝天集团就是我挖到绿谷县去的!而且还挖定了!那又怎么样?”
路北方这句句铿锵的回答,立马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亢奋,本来开了一天会的全市县处级以上干部们,都坐正了身子,心道,这是有好戏看了。
钱军真是气坏了,他的脸色铁青,双目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愤怒吞噬,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他无法理解,为何路北方如此强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未有丝毫妥协和忏悔之意。他甚至认为自己撬的一切根本没有错误,这种态度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啧啧,金书记,姚市长,您们看看路北方,这是什么德行?”钱军当着湖阳所有常委,以及所有县区县(区)委书记、县长(区长)的面,再次继续控诉路北方道:“他这样做,好像他还有理似的。特别是大家瞅瞅他这模样,完全就和菜市场的市井泼皮没什么两样。你挖人家好不容易做起来的企业,难道还有理吗?……领导们,若这规则如此恶化下去,以后湖阳还有平静可言吗?”
钱军自认为理直气壮,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放慢语速,提高声音。
他就是要让路北方陷入四面楚歌的地步,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然而,路北方却并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感到不安或者羞愧。
此时的路北方,眼见钱军急红了眼,嘴角倒是勾出一缕邪笑。
他扬了扬话筒,不紧不慢道:“钱书记,你这义正辞严指责我!我领教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那就你不可能永远在高新区当区委书记,我也不可能一直在绿谷县当县委书记。现在,你认为蓝天集团搬到绿谷县,让绿谷县有了财税收入,以后这个县的工作很好做,那你马上就可以向市委提出申请,您到绿谷县当县委书记去!而如果是你认为因为蓝天集团的搬迁,导致开发区工作难做,那我可以去开发区接手这项难做的工作!现在咱们就互换,我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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