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永心中暗自踌躇,断案之事,于他而言,非是初涉。
然此番心境,却与前番大相径庭。
此案之性质,犹如雾里看花,与他往昔所遇,皆成云泥之别。
贪官污吏,其根何寻?过程又如何抽丝剥茧?他又该以何身份,悄然潜入这混沌之境?
裴书臣洞察其犹豫,语气温和,如春风化雨,宽慰道。
“让政儿伴你同往,他对这案中曲折,了如指掌,且放心,老夫亦会暗中相助。”
“是,孙儿定当竭尽所能,妥善处理此事。”
季祈永咬紧牙关,应承下来,心中却似波涛汹涌。
肃州,布政司使家——
“恳请兄长慈悲为怀,饶恕丹儿一回,丹儿再也不敢任性了……”
书房之内,一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左手紧握镇纸,右手颤巍巍地悬于半空。
其状宛如风中落叶,细看之下,那右手已是肿如猪蹄,惨不忍睹。
而书房案几之后,坐着一位年岁稍长的少年,面色冷峻,眸中无丝毫温情。
他轻启朱唇,只吐出一句:“莫非还需我亲自动手?”
这简短的几个字,犹如寒冰利刃,直刺利丹心田,令其骇然失色,再不敢有半句怨言,
“不、不敢。”
年少者唯有奋力挥动,以示自己悔过之心。
忆及一刻钟前,书房内又是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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