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山色犹如水墨,夏夜蝉鸣不止,山路雾气环绕。
“小心,夫人。”晚樱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轻搭着我的手。
之前居于风宫,阿沅将灰陶响鱼带过去玩,随手放在了窗台上。
方才他睡前忽而想起,却怎么也找不到,闹腾了一阵子,抽抽嗒嗒地睡着后我便到后山寻回,想让他在醒来后第一时间见到。
“前面是医馆了吧?”目光落在前方雾气下若隐若现的灯火,我握紧手里的灰陶响鱼。
“是。”
我们离开徵宫前,侍卫传话说宫远徵今夜要留宿医馆。
自从我知道他身上不止胸口的刀伤后,便发现他每隔半月就会留宿医馆一次。
借口无非医馆事务繁忙,也不知为何忙得时间如此固定。
我抬起手,晚樱立刻会意,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灯笼,递到我手中,“夫人,要通传一声吗?”
“不用了。”我将灰陶响鱼交给晚樱,“你们在这儿等我。”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灯笼在夜雾中发出醒目的光芒,我提起裙摆慢步走上台阶。
侍卫并未拦我,之前宫远徵曾下令允我自由出入医馆。
历史久远的木桥在寂静的夜里随着我的脚步咯吱作响,到药房却未见他的身影。
踩在灯火的光晕上一路慢行至藏书库,幽深冗长的走廊两侧是摆满医案的书架,檐壁上的蜡烛就要燃尽。
藤瑾常服融进灯火照不进的角落,宫远徵正盯着手中的医案,目不转睛。
察觉我的脚步声以及烛火靠近的光影,他回过身,眼底一瞬晕开柔和的笑意,“姐姐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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