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水榭内,东风习习,花开莺飞。
周棠散发独坐其间,自斟自饮时,碧纱女子上前行礼,道:“公子,那文长明回来了。”
周棠笑了一下,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便见一风神疏朗的少年漫步而来,周棠率先起身拱手,“长明兄。”
文照站定回礼,“盛之兄。”
周棠明知故问:“长明兄何以去而复返?”
文照从袖中取出那根柳枝,“柳同‘留’,是以才有折柳相送以示惜别之举。盛之兄赠我以柳枝,难道不是希望我留下?”
周棠大笑,十分自然地牵过文照的手,与其相携至几边坐下,“长明兄果然聪慧过人,不愧是陆公高徒,来,请坐。”
文照随之入座,“我席间并未提及自己师承何处,盛之兄如何得知我乃陆公弟子?”
“长明兄风采过人,自是引人注目。”周棠正亲自为文照斟酒,闻言抬眼看了文照一眼,眼中含笑,意有所指地道:“这二来么……咱们这些出身不如人的,总要格外耳聪目明一些,才能活得下去不是?”
文照:“……”你的出身不如人我的出身不如人好像不一样。
她笑道:“盛之兄乃世家贵胄,四世三公南阳周氏,何其尊贵,我不过边郡草芥出身,如何能与盛之兄相提并论?”
“长明兄何必妄自菲薄?兄台虽家世单薄,但能得陆公青眼被其收为亲传,足可见君才干非凡,强过我这等徒有虚名之人何止千倍?”两人商业互吹一番,周棠忽然话锋一转,“只是,方才席间,我三弟安之出言发难时,长明兄为何不言明自己乃是陆公弟子,而仅提尚书郎一职?”
文照反问:“盛之兄以为是为何?”
周棠沉吟片刻,道:“别人赋予自己的,到底是外物,想要搏出名声,终究得靠自己的本事。”
文照道:“知我者,周盛之也。”
两人相视一笑,把盏言欢。
酒过三两巡,两人面上皆覆了薄红,周棠似有醉意,以手托腮,眼瞳深幽地望着文照,“长明兄初来洛京,在尚书台中可还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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