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黄,县衙里到处燃起火把,负责守门的官兵换过一队。
江无眠没有染上无良老板的嗜好,非逼着人加班加点清点账簿。见天色已晚,直接放人去用饭。
县衙自白楚寒接管,一日三餐皆有定时定数,错过便错过,没人再去开火热灶,只能揣着一肚子冷风入睡。
江无眠提着账簿回房,取来纸张一一列上疑点:逃亡城外的巡检司、并无多少乱党看守的县衙、分开关押的县衙中人、偷听到的密谋、已死的县令县丞、贪墨的钱粮武器……
以及,看似胆小怕事但莫名颇有勇气知无不言的主簿。
当下得知的信息部分来自巡检司,其余多半来自吴声,过于片面,容易使人失了偏颇。
在此前提下,自以为理智推导出的部分,很大部分受到先入为主的影响,被人利用。
江无眠放下笔,凝视布满墨色的纸张,静静思索是否有漏掉的部分。
事情繁杂多乱,多方势力搅弄风云,他能看清水面乍起波澜,却猜不透其后何意。
烛火晃动,一只手越过他伸向纸张,“吴声。你疑心他另有目的?”
白楚寒捏着纸,漫不经心地道,“他胆子一向不大,在县衙里并不出挑。薛文审过衙役,在他们口中得知,咱们这位吴主簿是前任县令的回声虫,说什么都应,瞧不出二心。
那三名巡检司提起吴声也道他没什么主意,平常皆是听县令身边师爷的话行事。
平日里不见他欺压百姓,偶尔邻里谁有难事,还会帮扶一把。”
提到巡检司时,他的眼眸短暂掠过江无眠,笑了一声。
江无眠瘫着一张脸,干巴巴地重复吴声在密道里的表现,与白楚寒口中无甚主意的主簿判若两人。
“他有胆去记贪官中饱私囊,哪里没有胆量做主行事?”拿出账簿,挑出明细中异常部分,一条一条指给白楚寒看,又道,“口口声声满是钱粮,又对兵备库银两去处一句带过,其中一定还有内情。不是乱党也与乱党有所牵连。”
白楚寒放下手中的纸,“刘石两家疑似销赃”八字的墨痕还未干透,泛着一点光亮。
他凑上前看账簿,胳膊顺势搭在人左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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