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言片语间,源尚安便疑心他根本没有喝醉,宴席上的不胜酒力只不过是个假象。
源素臣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瞧着他,还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在为源尚安被自己骗了过去而得意:“以为我醉了,是不是?”
他身着一袭黑袍,领口和胸前都以金线绣出了繁杂的吉祥纹样,外头还罩了件青黑色的大氅,袖间用鹿绒围了一圈防寒,腰上还扣着附有家徽的皮带。
源尚安的眼神在瞄见腰带中央的金色家徽时暗了暗,那是一只盘旋其间的三足金乌。
黑衣黑袍,太阳神鸟,这两样便是鲜卑源氏的象征。
源尚安干脆也坐了下来,和源素臣面对面:“你的骗术很高明。”
源素臣坐起了身子,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朝后靠了靠:“不高明些,也不能引人过来。”
“听说我不在的日子里,京城出了一件案子,”源素臣端详着源尚安,“三年前,清河王深夜入宫,却惨遭毒手,而你当时也在他身边。”
清河王便是沈静渊过世的父亲。
源尚安对此并不意外:“你也听说了。”
“从那以后,京城便一直有传言说,你为了向高纫兰证明忠心,所以帮他杀了清河王。”
闻言,源尚安忍不住抬眼去看源素臣,怀疑他知道了什么隐秘的细枝末节。但也不由自主地感叹他那双眼睛当真动人,在烛光掩映之下仿若某种黏稠的蜂蜜。
源素臣见源尚安一言不发,停了须臾后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为自己辩驳的吗?”
源尚安对上他的眼神:“你这是审问我来了。”
“有问有答才叫审,”源素臣略微弯腰,两手叠在膝前,“可是你答了什么呢?”
气氛一瞬有些微妙,源尚安垂首不言。源素臣也觉察到了,他笑了声,复又语调轻松道:“倘若你愿意说实话,那你我二人今夜来此便是叙旧。倘若你没那么坦诚,那我恐怕就要审上一审了。”
“来吧,”源素臣分别给两个人倒了碗酒,“一碗酒,一句话。”
“你要问什么,还是那件案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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